就在吕雉精心织布时,门外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
吕雉脸色有些烦躁,目光一斜,看了眼刘肥,刘肥当即识趣的起身,迈着快步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
吕雉放下手中梭子,朝里屋喊道:“刘三,还不快起来,你那些狐朋狗友又找你来了。”
吕雉的叫骂声传出后。
里屋当即传出一阵细索的声响。
同时传来的还有刘季不满的声音:“你这悍妇,我什么时候交过狐朋狗友?来的都是客,要不是他们看得起我刘三,还不兴来,你少在人前给我嚼舌根。”
说话间。
刘肥就带着萧何进来了。
萧何自是听到了吕雉所说,脸色微微有些臊红。
但也没多说什么。
见是萧何,吕雉脸色也微微有些尴尬,她本以为是刘季那些狐朋狗友找上门,因而心里有些不快,便直接出声数落了几句,没曾想,竟是萧何,一时也闹了个红脸。
这时。
刘季大咧咧的从屋里走出。
看到是萧何,也不禁疑惑出声:“伊,你近来怎么有空来我这了?”
萧何收回心神。
双眼冷冷的扫视着刘季,却是盯得刘季有些不自在。
萧何道:
“我是来给你送信的。”
“不过,在给你书函之前,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说!”刘季一屁股坐到地上,而后整理起了束腰的绳子,神色满不在乎。
萧何道:
“你是如何认识十公子的?”
“十公子?”刘季疑惑的抬起头,脑海中想了想,摇头转脑道:“什么十公子,你萧何什么时候也喜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了?”
萧何从怀里取出一份书函,伸手递了过去。
说道:
“这是十公子今晨送来的书函。”
“而且十公子还指名道姓要交给你。”
“你给我说不认识十公子?”
看到这用纸张所写的书函,刘季却是眼睛一亮,根本没有犹豫,信手就接过了,而后把上面盖有泥印的扣掉,把里面的信函倒了出来,而后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闻言。
吕雉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刘季,又看了看萧何。
问道:
“萧长吏,你说的这个十公子?是那个十公子?”
“是那位大秦十公子?”
吕雉的神色有些紧张,但又满是希冀。
萧何郑重的点点头。
说道:“正是那位大秦十公子。”
见萧何如此肯定,吕雉一时有些愣神,她看了看刘季,眼中闪过一抹质疑,说道:“萧长吏,你是不是弄错了?刘三那认识那位贵公子啊?”
一旁。
听到吕雉这么轻视自己,刘季满眼不满道:“你这妇人说的什么话?我刘三怎么了?怎么就不能认识十公子?十公子以往流落天下,而我刘三也当过游侠,浪迹过四海,怎么就不能认识十公子?没准我之前行侠仗义的时候,刚好就救过十公子。”
“这也未尝不可!”
刘季大义凛然的吹嘘着。
吕雉冷哼一声,根本就不信这些。
刘季是什么德行,她嫁过来后,可是心知肚明。
虽谈不上坑蒙拐骗,但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却也十里八乡公认。
随后吕雉伸手从刘季手中拿过信纸,刘季不满的瞪了一眼,但也并没有太在意。
萧何问道:
“信中可交代了让你做何事?”
刘季点了点头。
萧何沉声道:“十公子为何会让你去做?”
刘季想了想,笑道:“因为这事只有我能做,也只有我能做好,其他人都不行。”
“你也不行!”
萧何眉头一皱,神色颇为不解。
刘季似笑非笑道:“十公子认识你吗?”
“一面之缘。”萧何道。
“那你认为十公子会知道我吗?”
萧何看了看刘季,摇了摇头道:“应该更不可能知道。”
刘季点点头。
笑道:
“你说的没错。”
“十公子不可能认识我。”
“但你可知为何十公子会钦点于我?”
“这是为何?”萧何问道。
刘季抚了抚须,自得道:“因为我刘季名声在外,就连十公子都要高看一眼。”
萧何看着刘季,却是沉默不语。
大笑数声。
刘季也收起了自己笑容。
凝声道:“因为其他人处理不好这事。”
说完,便从吕雉手中抢过书信,将这份书信递给了萧何。
萧何伸手接过,仔细看了起来。
刘季继续道:
“你看没看到上面写了什么?”
“这次是这位十公子跟蒙毅一起来楚地,信上更是特意强调了一点,蒙毅秉性刚烈,但你可知,钢之过烈易损其刀啊!”
萧何蹙眉深思,问道:“难道十公子对蒙毅不满?”
“不满?”刘季轻蔑道:“岂止是不满,这都可以说是厌恶了。”
“你没有跟这类人打过交道,但我有。”
“我过去浪迹四海时,就曾遇到过这类人,跟这些人接触是十分的没劲,这些人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道理,只有所谓的黑白正义,但这些人从来没有想过,把所有事情都尽职尽责后,最终会酿成什么后果,若真是由着蒙毅来查,指不定会在楚地捅出多少篓子。”
“而且”
“就算把楚地查个底朝天,楚地也不会变的天朗水清的。”
“变不成的!”
“这就是一个浑浊的世道!
!”
“你们一类人,看似什么都讲公事公办,甚至还说出个什么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但把所有官员都处理了,楚地就真的会变好?”
“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