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来到管理会的单位门口。</p>

昨晚我被方定山爆了头，罗大江送我去医院，因为头部受伤，剃了个寸头，仿佛劳改出狱。</p>

在单位门口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方定山才从里面出来。</p>

他面无表情地把我领到马路边，语气冷漠地说道：“我恐怕帮不了你了。”</p>

这话令我有些失望，我不解：“怎么了，你又临时改变主意了吗……”</p>

他瞪着我说道：“事情现在不由我控制，领导决定用这两个人布控，明天在山上执行枪决，将枪决的消息放出去，引墨门的人来救这两个人，并且会在山上就地焚烧尸体，我已经没办法把这两个人放了。”</p>

我如坠冰窖，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p>

如果真是这样，这确实不是方定山能插手的，他再插手就会连累他。</p>

“为什么会这么快？”</p>

我有些费解：“就算是罪大恶极的罪犯，也应该有一个正规审判的过程吧。”</p>

方定山：“只要上了管理会的通缉名单，这个过程不是必然需要，为了维护社会安定，我们可以特事特办，而且这是管理会总会长的意思，是经过他审批并且同意的。”</p>

“不管是那个组织还是墨门，只要涉及这两个团伙的事情，我们有权自行处置。”</p>

我有些不甘心：“真的没办法了吗……”</p>

“没办法，你回去吧。”</p>

说完，方定山转身要回单位。</p>

我忙喊住他：“方哥，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枪决现场？”</p>

他皱眉望着我：“你想干什么，别得寸进尺。”</p>

我解释道：“你误会了，这种情况我不会乱来，我也不敢乱来，我只是想去送他们最后一程，你们抓他们的时候，他们是为了帮其他人争取时间，可到了最后反而没人能救他们。”</p>

“我也没能力救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走得别太孤独。”</p>

方定山沉思许久，看着我警告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否则不仅会害了其他人，也会害了你自己。”</p>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p>

……</p>

次日。</p>

我跟着方定山去了一趟枪决现场。</p>

枪决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昨晚我也告知了赵三元的人，让他们别去救人，因为在综合考虑之后，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没办法救陈凯他们，所以没必要再让更多的人遭受无端的伤亡。</p>

这话听起来很残酷，但没办法。</p>

救不了就是救不了。</p>

到了现场，我看到了陈凯和另一个兄弟，他们两个全都被戴上了手铐和脚镣，狼狈地站在那儿。</p>

四周荷枪实弹，防止他们耍花样，也防止有人来救他们。</p>

看到我之后，陈凯瞬间的反应是惊喜，但很快他就愣住了，因为他意识到我如果是来救人，就不会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p>

愣了许久之后，他似乎明白了一切，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p>

我朝他投去一个眼神，无声地告诉他我来了，来送他们最后一程。</p>

至少在这个要制裁他们的现场，还有一个人是跟他们一条心的，是认同他们的，是他们的同志。</p>

陈凯缓了许久，也接受了现实，朝我投回一个眼神，像是在跟我说谢谢，谢谢我来送他们最后一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