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钟离雨的小丫头过来递给他们一壶热酒算是他们刚才给她家小姐煎药的谢礼并嘱咐他们早点休息,只是他并没有什么睡意,只是现在时辰到了,该睡还是得睡。
那晚过后他便单方面的与她们“结伴同行”,他们同行几日遇上个难得的艳阳天,钟离雨这些日子并不常出来有时连饭都是在车上吃的,不过到是没在拒绝过吃药,对着他也依旧是礼貌的微笑。今日见天气好她也裹着披风坐在车沿上晒太阳,大红的披风在太阳下红得夺目也把裹在里面的人衬红润了些。
这几日他们除了遇见几个同样赶路的人以外他们就再没见过人影,钟雨趁着他们停车准备午饭的空当走到一处小山头晒太阳,那地方不远低头就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她找了处干净的石头坐下,她一直身体都不错很少生病,就算是生病也很快就好,像这次这种绵绵无绝期的就只有这一次。
太阳晒得她昏昏欲睡,半醒之间听见旁边有声音她的手随即扣在刀鞘上。“是我1干净的男声传来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手还是没有动。
他看见了钟雨的手放在刀上没有半点意外,他在她旁边坐下来,钟离雨见他坐下随即起身想要往回走,只是起来的一瞬间才觉得头有些晕险些踉跄,他伸手想扶住她,她抬手拦住了他的手自己站稳了,刚准备走就被他叫住了。
“阿雨,我才刚过来你就要走吗?”声音依旧是轻轻的,她第一次在土匪窝里见他的时候狼狈但从容,第二次见他的时候他扮了个道士装神弄鬼一直到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表现得都是那么无害,说的话不辩真假做的事不问来由,如果他真的是一个普通的商家子弟他们也许会是朋友,可惜他不是。
“这日头有些大我有些受不住就先回去了。”她面带笑容疏离又礼貌,她抬脚就要走陈玉珏一把拉住她,眉头皱起。
她的脾气本来就说不上好,生病更让她管不住自己的脾气,她一把甩开他的手退到离他五步远的位置,不善的看着他。
“阿雨。我为何而来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他抬眼直直看着她周身气质与先前变了个一干二净,先前的他会让人觉得是个意气风发的江湖少年,而现在的他,矜贵,高高在上是人群里一眼就知道是身居高位的人。
“知道。可想要这东西的只有你和那位,可想毁掉它的不少,我一直不明白这东西重要吗?”她突然轻笑了声继续道:“名正言顺当然重要。”她清楚得很这东西在她手里一天她就没有一天是安生的,他们总会找到她不过早晚而已。
她无数次的想她这连半辈子都算不上的人生还真是比人家的话本子都精彩,她从懂事起手里有有一样可以要她乃至整个家族的命的东西,她一直不明白这些成了精的大人怎么就看上了她?
从她开始真正的以走镖的名义在外面东奔西走的时候她才明白那些被话本子忽悠得天天想往外跑的少爷小姐有多单纯,这些个在外面漂泊的人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得已,那些个仗剑江湖四海为家的话大多都是骗自己的,没人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与自己共余生的,有个日落能回的家。
而她一直被那悬而未决的命运扼住喉咙,在不知道是生是死的煎熬中过了这许多年,人家其他家的姑娘在期盼着自己的郎君是什么样的时候她在不停地学各种不知道用不用得到的技能,这些技能里她最下本学的除了武功内力就是易容和变声就为了能多一条生路。
“是啊,为了什么呢?那不过就是一张未告天地,宗庙与社稷的废纸而已,可那代表了名正不正,顺不顺,所以我与大哥要名正所以你要活着与我们为伍带着它看我坐上高位,而我那两个哥哥要你死了他们才是天下人眼里的“名正言顺”所以你没得眩”他端端正正的立在她身前可他们从说破的这刻起就隔了万丈深渊。
“王爷说得对,我没得眩”她将短刀抽出来放手间轻轻擦拭。“可王爷你又能给我什么,而我又能替你做什么?”她抬手将短刀横在他颈间问他,之前的和平相处也好,谈笑风生也好从这一刻起都是过眼云烟了。
“不多,等着尘埃落定,做个证人就好,我能给的也不多但是保你与你家人平安却是不难。阿雨,你可想好了?”他伸出手指将颈肩的刀拨开,对着她说到。
“好,那就望王爷一言九鼎了。”她看着他在得到他一句,“自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有些人一句“自然”就够了,而有些人拿命起誓也没用。
许是日头太大了或者是该来的终于来了让她心神稍微松就有些头晕,她也顺势一歪而后马上被人抱住带下了山,强硬过了也该示示弱。
他在看见她身型一歪的时候就将她扶住了,现在仔细看才发现她的眼角都是红的,他的手轻轻附上她的额头那热度已经有些烫手了,他将他抱起回了车上,打发小九去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