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非常生气，叫来了他们两人的家长。</p>

同学的奶奶一见到孙子的惨样，像个无赖一样，坐在地上就哭：“没天理了，我孙子被人打成这样，要我老人家的命啊。”</p>

她的哭嚎引来了许多围观的学生，班主任没好气地把他们赶回教室。</p>

班主任双方家长道：“同学之间打架是不对的，而且这两孩子都不肯说打架的原因，家长和孩子还是先沟通一下吧。”</p>

老妇人抱住孙子：“乖孙和奶奶说，他为什么欺负你，有奶奶在这，乖孙不用怕。”</p>

男生瞪一眼辰辰：“我什么都没做，他故意打我。”</p>

辰辰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p>

老妇人顿时又哭天抢地。</p>

老妇人瞪着他，小眼神警惕地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郁深，拍着大腿继续哭嚎：“没天理了，有权有势的公子哥了不起吗？今天欺负我孙子，明天是不是就能打死我孙子？世道不公啊！”班主任看了看一个字都不说的辰辰，苦恼地看向郁深。</p>

郁深被吵得头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睁开的眼睛黑漆漆的，深得可怕，看着辰辰：“道歉。”</p>

辰辰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关看着他。</p>

郁深耐心有限，看一眼手表，站起来，按住辰辰的肩膀转向对面的男生，而后冷淡地收回手：“道歉，不要浪费我的时间。”</p>

辰辰觉得他的手、声音、表情都冰冷无比，像化不开的冰雕。</p>

辰辰心里却毫无波动，没有失望也没有伤心，就像郁深也满不在乎一样。</p>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来者穿着高跟鞋，脚步显得有些急促，她一走来，有淡淡的香风迎面而来。</p>

辰辰被她揽住肩膀，靠在她身边，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p>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唐挽身上，而唐挽眸光冷然地看着郁深：“你说要谁道歉？”</p>

郁深手指蜷缩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p>

唐挽垂眸看向辰辰，摸了摸他的脑袋：“辰辰告诉妈妈，到底发生了什么？”</p>

……</p>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唐挽给辰辰讨回公道，男生哭着给辰辰道歉，老妇人也满脸哀求地请唐挽不要计较。</p>

一番协商过后，以男生转校为结束。</p>

辰辰的伤已经涂了药，唐挽送他回班，柔声道：“妈妈下午就来接你放学。”</p>

辰辰知道她还有工作，下午她要是能来接他，他就很高兴了。唐挽走出学校，发现郁深的车还在，她一顿，站在原地不动。</p>

片刻后，他看见她站着不动，就知道她在等他，慢慢地走了过来。</p>

唐挽语气平静又厌恶：“你如果不想好好教辰辰，当年又何必和我抢抚养权。”</p>

郁深呼吸加重了些，死死地盯着她看，她应该是刚从片场下来，妆容精致无暇，美得无可挑剔，但面带冰霜，让人不能接近。</p>

唐挽终于看他一眼，看见他猩红的眼底，语气也没那么平静了：“你现在把他养成这样，不就是为了报复我吗？我会起诉你，直到法院把辰辰判给我为止。”</p>

唐挽说完，头也不回地上车离开。</p>

郁深麻木的心脏传来阵阵刺痛，唇边多了一抹僵硬的弧度。</p>

好啊，他会等着她。但郁深没有等来她的起诉，而是先得到了她的死讯。</p>

卡车和她的车都撞变形了，郁深赶去医院时，辰辰已经在里面了，辰辰从来没哭得那么尖锐疯狂过，扒在病床旁边扯也扯不开。</p>

郁深耳边只剩下了一阵阵嗡鸣，他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不顾医生的阻拦，一点点拉下白布。</p>

医生说道：“肇事司机是故意撞车的，也已经车祸身亡。”</p>

郁深心脏已经痛到蜷缩窒息，什么也听不见，他俯身抱住了唐挽，枕头上落下湿润的水汽，苍白的唇轻轻颤抖，走投无路般嗓音嘶哑：“对不起，挽挽，我不和你抢抚养权了，对不起……”</p>

这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吗？像他这种惹人厌的疯子，活该失去最爱的人。如果可以重来，他什么都不要了，他只要她平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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