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太一偶尔也听闻过虚空大会的消息,知道是许应所为,很想去看看,可是没有前往虚空界的令牌。
而且,他一门心思都放在钻研太一大道上,也无暇过问此事。
“这股心悸让我心绪不宁,必有缘故!”
太一道主低声道,“难道是彼岸的劫运又生变故以我现在的实力,也足够用了。”
这时,他看到前方仙光萦绕,竟有道光穿透混沌海,映入他的眼帘。
太一道主惊讶,放慢楼船速度,行驶到跟前,却见那里是一座飘浮在混沌海中的仙殿。
这座仙殿并非是青铜色,也不是其他奇珍异宝打造而成,然而用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青瓦,粉刷普普通通的白墙,远远看去,便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道观,并没有引人瞩目的地方。
殿外种着一颗古树,老树盘根,曲折桀骜,竟把枝叶探向混沌海,丝毫不在乎混沌海的压力和侵蚀。
这仙殿中有道人居住,见到楼船到来,于是来到殿外,与太一道主照了一面。
太一凝眸看去,只见那道人额头高隆,下巴长着几缕清须,气质脱俗,手持一个拂尘,颇有道骨仙风的风韵。
太一道主心中惊讶莫名,这仙殿不是翠岩所铸,只是青瓦白墙,如何能抵御混沌海的冲刷
“道友,道寂有礼了!”那道主将拂尘打在肘弯,见礼道。
太一道主还礼,笑道:“太一见过道友。”
道寂真君相邀,笑道:“混沌海茫茫无际,既然相逢便是有缘。太一道友,请入我殿来小坐片刻。”
太一道主迟疑一下,还是走入这座仙殿。
只见这仙殿前的院子里,居然还有半亩池塘,塘中有游鱼,正在吞吐气泡。
那气泡中却是混沌之炁,让太一啧啧称奇,不知游鱼是何妖物,竟有如此法力。
他进入仙殿之中,只见仙殿中不供奉任何人,只有一盏青灯,也没有任何装饰。
两人坐在青灯下,道寂真君笑道:“我这人一向无趣得很,所以很多人对我颇有微词,认为我穷凶极恶,冷酷绝情,但都是污蔑。其实我是很和善的一个人。”
太一道主询问道:“在下出身自混沌海的彼岸,敢问道兄出身何处”
道寂真君笑道:“我出身的宇宙,早就寂灭了,没有家乡了。太一道友,你为何以修持的大道为道号”
太一道:“我以为,修道之路,理应至诚。心不至诚,何以证道何以成道何以得道我至诚我道,所以一切名姓,皆为虚妄,只有太一长存。”
道寂真君动容,道:“你资质并不上乘,天分也是平平,悟性更是一般,唯独道心坚韧不拔。因此,你的道心助你直达道主境。道友令人钦佩。”
太一道主笑道:“不敢。”
道寂真君道:“既是有缘,不如道友随我一同回道盟,我可保道友将来成就,肯定不止道主。”
太一道主动容,急忙道:“道兄是道盟中人”
道寂真君轻轻点头,笑道:“正是来自道盟。”
太一道主惊喜万分,道盟神秘莫测,从前他们未曾听说过道盟的事情,直到罗太宗回归他们才知道混沌海中原来还有一个道盟!
罗太宗便是去了道盟,结果修为实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力对抗所有道主犹自占据上风!
不过想要进入道盟,显然并非易事,罗太宗资质极高,悟性也是不凡,所以才被道盟中人看中,将他引荐到道盟中去。
太一道主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也会得到道盟的垂青!
道寂真君笑道:“你随我一起前往道盟,了却尘世的纷纷扰扰,一心向道,追求道之终极。你的资质天分和悟性虽然不怎么好,但道心实在坚韧不拔,将来必有大成就。道盟,便是让你一举飞升的最佳途径!”
太一道主被他的话说的有些心动,笑道:“道兄能否等一等待我处理好彼岸的事情,我便随你一起前往道盟。”
道寂目光幽幽的注视着他,虽然面带笑容,但眼中却是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情感在其中。
“道友,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轻轻摇头,“若是回彼岸,便再无进入道盟的可能。若是随我去道盟,便必须舍弃彼岸。”
太一起身,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太一告退。”
道寂扬了扬眉,起身相送。
太一道主登上楼船,驶向彼岸。
道寂真君目送他消失在混沌海中,眼眸中有寂灭天火跃动一下。
“太一,可惜了。没有这个缘分。”
他并未离开,而是继续留在这里,像是在等候什么。
太一道主返回彼岸,在渡还翠岩楼船,不紧不慢的向道纪天走去。
他没有感受到自己的道身,不禁微微皱眉,脚步迟疑一下,却还是向道纪天走去。
行至半程,忽然一股阴风垂来,顿时飞沙走石,尘烟弥漫,天色很快黑暗下来。
太一面色平静,道:“在下太一,是哪位道友在与我开玩笑若是太一得罪之处,给你赔个不是。”
却见阴风之中天成子走来,面色惨淡,道:“道兄止步,前路不能去了。石岚等道主叛变,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太一道主笑道:“道友,他们与我一起反抗三大道主,同仇敌忾,岂会反我”
这时,阴风中又有玄女圣王走来,躬身道:“太一,我此来是向你辞别,不能陪你征战了。前路上,其他道主都布下埋伏,你速速逃命罢!”
太一道主面色黯然,笑道:“人各有志,圣王能来通知我,已是仁至义尽,你要走的话,我不拦你。”
忽然阴风中九憎道君飘飘荡荡而来,向太一叩拜道:“师尊,前路上不可去!弟子肯请师尊回头,离开彼岸,不要回来!”
说罢,嘭嘭叩头。
太一道主笑道:“九憎,若是有道主埋伏我,岂能被你发现他们早就将你杀了,你还能来通知我”
他说到这里,便见九憎道君叩首道:“弟子不能伺候师尊了。”
他站起身来,忽然间浑身是血,化作一滩血水,却是执念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