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分力道,初时温和,继而磅礴,像江河里突然起了一道击天潮头。
这样一来,阿峡释放的那一脉寒属玄劲凝结出的一派冰峰山脊,更呈逶迤无尽。
玄劲如涛,冰峰的山脊锐利似刀。
本来打算稳扎稳打,先守住门户,伺机再行反击的阿峡,忽然信心倍增,身形纵起,挽着连绵的冰脊之刃,当空力劈。
看着那起于地平,倏忽便已扯地连天,转瞬又似九天直下的无尽冰刃,郎苍手心忽然沁满汗水。
阿峡这一击带起的压力,让他顿觉胸口闷塞,呼吸维艰。
他本来以为,阿峡就算和他一样定出了三条脉,但阿峡那样的穷鬼,不可能有什么见识,所以,在武技方面,阿峡必定比不了他。
哪想到阿峡这一击,气势竟是如此惊人!
他咬牙集起全力,双手一合。
悬于身外风雪间的一根根冰剑聚合一处,成了一柄巨型冰剑。
他双手握剑,横举过顶,去接那滂沱倾泻的刀。
轰隆隆……
刀剑相碰,震响不绝!
震动带起的空气波流犹如狂风般辐射席卷,擂台上的旗杆悉数腰折……
一条条冰裂闪电般在冰峰巨剑的剑身蔓延穿梭。
随即,这把巨剑轰然崩裂。
裂成粉碎。
碎冰乱飞如雨间,郎苍缓缓转身,艰难举步。
他鬓发散乱、衣衫尽裂,像个蹒跚的幼儿一样,摇摇晃晃的走出两步,眼睛望着某个遥远的方向,忽然哀哀戚戚的喊了一声:“娘——!”
阿峡一刀震碎郎苍的冰剑,本欲乘势再度出刀,可是听着郎苍的这悲戚的一声呼喊,心头一软,便没有再动。
然而,刚才的一刀,就已经足够了。
一声呼喊犹在耳畔,郎苍的人却已扑倒尘埃。
“唉,天赋这东西,有时候也挺坑人!”萧白夜忽然有点同情起郎苍来了。
远超同龄人的天赋,让郎苍成了家族的焦点,他本人也因此变得眼高过顶、目中无人,但他的骨子里,其实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小雪貂接口说道:“没没没错,天赋一物,与金钱一样,在有的人,是是是福;在有的人,则是祸!”
“反正就是一一一句话,做人,不能太太太嘚瑟!”郎苍死于春擂,小雪貂心底积压的恶气,总算得到了一些舒解……
命运的天平,终于向天理倾斜。
小雪貂开始笑。
央措却再也笑不出。
平日里那种伪善的笑容,从央措这个老狐狸的脸上消失。
他开始在哭了。
他抱着郎苍的尸体,一边捶胸痛哭,一边发出恶毒的诅咒,诅咒帝释天对他们父子太残忍,诅咒多吉和阿峡这两个刽子手不得好死!
他却是忘记了,就在刚刚,就是他,亲手逼死了惹琼巴布。
为了永久窃夺农庄,一心要置亲侄子多吉于死地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