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围观的村夫村妇们,更是睜圆了眼,张大了嘴。
农庄主人为了维护区区一个庄工,竟不惜自残自伤,这在整个雪域,都是未曾听闻过的事。
而今天,这个一向被他们视为废物,一向只会对着大树嘶喊发泄的多吉,竟然做出了如此壮举,他们如何能不受震动?
滴滴答答滚落的鲜血,把地面的黄土染成褐红,央措却还不满足:“我愚昧的侄儿啊,巴布若是用右手偷首饰,那么打开首饰盒子的,就一定是左手——这天下哪有仅仅用一只手行窃的道理呢?”
“好——!”李不归咬牙拔出插在肩头的匕首,又要往另一侧肩头刺下。
“公子……!”阿峡、哑女、小雪貂看着李不归,眼泪夺眶而出。
“公子——”巴布挣脱壮汉,面朝李不归跪倒:
“公子厚恩,巴布无以回报,若有来世,巴布还来跟随公子……!”
说完,巴布猛地起身扑向央措,将一口血雾直吐到央措脸上。
血雾里,裹着一截鲜血淋漓的舌头。
血雾落在央措脸上的同时,巴布也倒在了地上。
这个忠心的庄工,为了顾惜他的少庄主,竟是咬舌自尽而亡。
巴布的尸体倒在尘埃。
哑女无声恸哭。
阿峡握紧了双拳。
村夫村妇们中间,有人露出了惭愧之色,低下头默默退出了春擂所在的场地,不愿再看这凄惨的场景,更不愿再为央措等人做走狗壮场面。
只有一些甘心把舔狗角色扮演到底的无耻之徒,还留在当场。
央措接过仆人递上的巾帕,抹去巴布吐到他脸上的血水,恨恨地朝地上啐了几口,接着换上一副宽大之态,对李不归说道:“既然巴布已经畏罪自杀,那我们也就不再追究他了——现在,我宣布春擂开擂,多吉侄儿你是现在就登台呢?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
萧白夜简直要吐了。
李不归原本就处于劣势,现在又把自己搞成了重伤,还登个锤子的台?
李不归却仿佛偏偏不知道死活:“且等我安置了惹琼巴布,自然便会登台!”
李不归走过去,解开绑缚巴布的绳索,单臂将他的尸体抱回己方阵营,然后脱下长衫,盖在巴布身上。
“惹琼巴布,忠诚的朋友,”李不归握着巴布尚有余温的手:
“请你放心,你所受的冤屈,我必加倍为你讨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