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朝：“好，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p>

初瑶：“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p>

闻不语低声浅笑：</p>

“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p>

于是，寒冷的冬夜，将要熄灭的火堆旁，几人笑着重重碰碗。</p>

清亮酒液漾出些许，打湿手背。</p>

他们毫不在意，仰头一饮而尽。</p>

远处的枯树后方，少女收回视线，掌心凝出一只冰盏。</p>

她对着空气轻轻碰了碰杯。</p>

“祝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p>

盏中无酒。</p>

*</p>

深夜时分，最是寒冷。</p>

几人全挤在初瑶的帐篷里休息，人一多，倒也暖和起来了。</p>

桑念轻手轻脚起身。</p>

她在闻不语手边放下两个储物袋，将初瑶踢开的毯子盖上，最后跨过地上的沈明朝，走向门口。</p>

撩起帘子前，她的手在空中停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回头。</p>

走出帐篷，冷冽的夜风扑面而来，驱散那点微末的酒意，随着呼吸渗入肺腑。</p>

桑念忍住了咳嗽的冲动，拢了拢衣襟，匆匆走向前方等着自己的人：</p>

“都安排好了？”</p>

那名万仙盟成员回道：</p>

“安排好了，随我来。”</p>

桑念安静地跟在他身后。</p>

不多时，她走进一个更大的帐篷，里面灯火通明。</p>

十几人坐在一起，正激烈讨论着什么。</p>

听见桑念的脚步声，他们纷纷回头。</p>

几乎都是熟悉的面孔。</p>

萧宗主看着她的眼神阴沉如水，身边的萧净同样面色不虞。</p>

桑念低着头，声音也很低：</p>

“商量好了吗？我要怎么做。”</p>

萧父冷哼：</p>

“谁知道你会不会临阵倒戈去帮那魔头。”</p>

桑念装作没听见：</p>

“我时间很紧，快点吧。”</p>

无极宗宗主上前，言简意赅：</p>

“我们兵分两路，你跟在本座身边，魔头知道你也在，定然会来迎战杀你。”</p>

桑念：“另一路呢？”</p>

“另一路的事不用你管。”</p>

桑念又问：“万仙盟的盟主怎么没来坐镇？”</p>

“这也不用你管。”他瞪桑念，“废话怎么这么多？”</p>

桑念耸耸肩，跟着他一起走出去。</p>

经过萧净身边时，她余光瞥见他紧握的双拳，手背青筋一根根鼓起。</p>

还是很恨她啊。</p>

她想。</p>

帐篷外的风刮得更大了。</p>

空中积着厚重的云，反映着淡淡白光。</p>

桑念忽然问身边的人：</p>

“明天会下雪吗？”</p>

那人看了眼天色，摇头：</p>

“估计下不成，怎么也要再等两日。”</p>

桑念有些遗憾：</p>

“好吧，我还挺想看一次雪的。”</p>

陷阱已布好，只差诱饵与猎物。</p>

无极宗宗主冷声道：</p>

“列阵。”</p>

桑念自觉地走出人群，站在了最前方。</p>

魔族早已越过了界河，在离岸三百里处建起一座高耸城墙。</p>

她努力睁大眼，想要从那片黑压压的营地里找到谢沉舟。</p>

这怎么能找得到呢。</p>

这当然找不到。</p>

她暗嘲自己天真，收回了视线。</p>

魔族营地。</p>

城墙上，黑衣少年静静看着远处的人群。</p>

隔着虚空，他轻轻伸手，想要摸摸女孩儿的脸。</p>

指尖绕过一缕夜风，除此之外再无其他。</p>

谢沉舟收回手，声音很低，近乎呢喃：</p>

“……念念。”</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