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道：</p>
“冥界又不是谁都能进的，估计他光研究进去的办法都得研究个几百年，那时候，也许……”</p>
她声音小了下去：</p>
“也许他已经忘了我呢。”</p>
六六道：</p>
“也对，估计他那时候都想不起你是谁了。”</p>
桑念道：“……是吧。”</p>
六六突然很难过：</p>
“你走了，我也会回总部，以后再也见不到小七了，它应该也会忘了我。”</p>
它翎羽耷拉下去：</p>
“我真舍不得它。”</p>
桑念摸摸它脑袋，没吭声。</p>
“舍不得谁呀？”</p>
一道含笑的嗓音自空中响起。</p>
桑念霎时抬头。</p>
酒香醉人，女子转转手里的酒壶，轻盈跃下房梁。</p>
“念念，好久不见。”</p>
桑念忍不住后退一步。</p>
碧柯微笑：“还是这么怕我啊。”</p>
桑念放下储物袋，疲惫地坐下：</p>
“你来干什么？”</p>
碧柯道：“我来看看你。”</p>
桑念扯了扯嘴角：“看到了，我快死了。”</p>
碧柯眸子停了停，恍然：</p>
“我说谢沉舟怎么变成那副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p>
桑念捏捏眉心：</p>
“我身上已经没有什么可被算计的了，你走吧。”</p>
“谁说没有？”</p>
碧柯笑眯眯地指了指她心口：</p>
“你忘了？我当时说过，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办。”</p>
“既然你时日无多，身上的昆山玉碎片——”</p>
“不如交给我来保管？”</p>
桑念一愣。</p>
她身上，有昆山玉的碎片？</p>
碧柯缓缓道：</p>
“当年，言渊为了杀暮云薇，对你母亲下了蜉蝣梦，她濒死之时，蛊虫转移到了你身上。”</p>
“你本该夭折，是前任青州城城主用这块碎片，留住了你的命。”</p>
说着，她语气有些惋惜：</p>
“最开始谢沉舟接近你，为的就是它，只可惜，他忘了初心。”</p>
杀暮云薇的不是镜弦，是言渊。</p>
心中猜想被证实，桑念哑声道：</p>
“言渊为什么要杀薇薇？”</p>
碧柯冷嗤了一声：</p>
“你不是想知道祝余为何被灭族吗？”</p>
“昆山玉只是理由之一，除了它以外，仙盟更想要的——”</p>
“是祝余族的长生。”</p>
桑念心里一紧。</p>
“神之遗脉，生来长命。”</p>
碧柯一字一顿道：</p>
“啖之，可抵千年修为，从此百病尽消，长生不老。”</p>
“对仙盟来说，这可是一味上好的灵丹妙药。”</p>
桑念肩头颤了颤，打了个寒颤。</p>
碧柯冷冷道：</p>
“言渊身上那根剑骨，是暮云薇的。”</p>
桑念听懂她的弦外之音，胃里一阵翻腾，指尖紧紧抠住桌面。</p>
“这就受不了了？”碧柯淡笑。</p>
缓过来后，桑念问：</p>
“那谢沉舟……为何不死？”</p>
祝余族纵然长生，可依旧会死。</p>
只有谢沉舟无论如何都……</p>
碧柯耸耸肩：</p>
“或许是他血脉返祖，得到了一部分神的力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谁知道呢。”</p>
桑念看了碧柯许久：</p>
“你如此大费周章的集齐昆山玉，到底是为了什么？”</p>
碧柯脸上笑意淡了点：</p>
“昆山玉本就是祝余族的东西，我收集它们，还需要原因？”</p>
桑念盯着她，一言不发。</p>
过了半晌，碧柯叹了口气，无奈道：</p>
“好吧，告诉你也无妨。”</p>
她一字一顿道：</p>
“只有昆山玉才能让消失的小华山重现，让五十万祝余族……活过来。”</p>
桑念瞳孔一颤。</p>
“怎么样，你要帮我这个忙吗？”</p>
碧柯压低声音：</p>
“只要祝余族活过来，这场战争便会结束，不会再有人死去。”</p>
“你，要帮我吗？”</p>
桑念恍惚许久。</p>
她问：</p>
“你会放过谢沉舟吗？”</p>
碧柯不解：</p>
“放过他？你为什么会这么问？”</p>
桑念轻声道：</p>
“因为他太可怜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