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头皮都快炸开，几乎拿不住手上的书。</p>

言渊稳稳扶住她的胳膊：</p>

“怎么了？”</p>

桑念定定的看着他。</p>

他眼里只有关心，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p>

窥视感已消失，仿佛那只是桑念的臆想。</p>

然而，身体本能的恐惧骗不了人。</p>

她仍在战栗。</p>

桑念缓了口气，把书收进储物袋里，勉强笑了笑：</p>

“没事，熬了一夜，有些头晕。”</p>

“去休息吧。”言渊关切道，“下午不用去演武场练剑了。”</p>

桑念乖巧点头：</p>

“弟子告退。”</p>

她退出书房，疾步走回自己的卧房，蹬了鞋钻进被子里，蜷成一团。</p>

身体还未从刚才的惶恐中抽离，控制不住的发抖。</p>

桑念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p>

“六六，”她在心中问，“你感受到了吗？”</p>

六六不解：“感受到什么？”</p>

……连六六与言渊都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p>

不能再查下去了。</p>

桑念想。</p>

再查下去……会死的。</p>

这件事不是她能插手的。</p>

就当做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本书。</p>

桑念慢慢闭上眼睛，喃喃：</p>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只要完成任务，然后回家就好了。”</p>

“不要多管闲事。”</p>

可是，幕后的那个人，真的会因此就放过自己吗？</p>

她攥紧了手。</p>

……</p>

“居然发现我了，有趣。”</p>

水镜中的画面定格。</p>

女子望着少女不算安稳的睡颜，单手支颐，哂笑一声：</p>

“真是天真。”</p>

“既已入局，是生是死，早就由不得你了，念念。”</p>

“尊主。”</p>

一团黑雾飘然而至，化作一名面带刺青的男子。</p>

他跪地对榻上女子行礼：</p>

“启禀尊主，一切都安排好了。”</p>

女子面前的水镜转为普通镜面，她挑了一盒胭脂，纤长指尖轻沾，不紧不慢地抹上唇瓣：</p>

“沉舟那边怎么样了？”</p>

“乌鸦昨日汇报，少主一切如常。”</p>

男子迟疑道：</p>

“不过，他迟迟未能拿到昆山玉碎片，之前还在青州躲了我们那样久，会不会……心已不在修罗殿？”</p>

女子微微笑，唇色殷红：</p>

“心不在有什么要紧的，我要的是他这个人。”</p>

“属下是担心……”</p>

“他的事，轮不着你来担心，青鬼。”女子似笑非笑。</p>

青鬼脸色苍白：“属下该死。”</p>

“这几年，你们对他多有不满，一直想取而代之，本座并非毫不知情。”</p>

女子脸上的笑一点点收起，神色冷如寒潭：</p>

“可是，你取代不了他，永远也取代不了。”</p>

“修罗殿，本就是为了他，而存在的。”</p>

*</p>

“桑念到底干嘛去了，连吃饭也不来。”</p>

一如既往热闹的逍遥宗食堂，不同的是，这次只有初瑶与苏雪音两人。</p>

初瑶挑着碗里的米饭，没精打采道：</p>

“大师兄也被爹爹叫走了，好无聊啊。”</p>

苏雪音道：</p>

“听说桑师妹今早无故缺席，四长老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明日可惨了。”</p>

初瑶撇嘴，鄙夷道：</p>

“她不来吃饭，那个小白脸和沈河豚也不来了。”</p>

“胆子真小，没了桑念，连一个人过来吃饭都不敢，别说我看不起他，换做你你能看得起？”</p>

苏雪音欲言又止：</p>

“小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p>

初瑶：“那是怎样？”</p>

苏雪音语塞，只能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菜，含含糊糊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