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p>

祁征没有转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p>

苏韵抿了抿嘴，小声的开口道：“我看你穿的常服，又开的自己的车，不像是有任务的样子。”</p>

“出差，工作交流。”</p>

“真的？”</p>

“不然呢？”</p>

祁征嗤了一声，语气不屑的反问了一句：“苏医生难道觉得我是专程开车过来接你的？”</p>

话音落下。</p>

车内一片死寂。</p>

苏韵默默的低下头，原本手机上的搞笑短视频，如今看着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p>

他这么说的话。</p>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p>

路虎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窗上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雾，风景已经是模糊不清了。</p>

苏韵保持着低头刷短视频的姿势，全程都没有再多说别的什么，只是看着一个个视频划过，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许多两人曾经的恩爱画面。</p>

一直到车辆下了高速路，进入蓉城地界。</p>

苏韵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一滴滴砸在了手机屏幕上，形成了五彩斑斓的水花</p>

深吸了一口气。</p>

苏韵不动声色的抽了一张车上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毫无征兆的开口道：“祁征，对不起。”</p>

声音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有些突兀。</p>

祁征面不改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是没明白苏韵突如其来道歉的理由。</p>

“当年我们分手的事……”</p>

“够了！”</p>

苏韵被祁征冷冷的打断了一下，可还是埋着头，继续自顾自的开口着：“对不起。”</p>

嘶——</p>

轮胎的摩擦声。</p>

路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p>

祁征阴沉着脸，眸子里仿佛透着冷意。</p>

他已经在尽可能的不去想当年分手时的场面，不去回忆当初那个冷漠而决绝的苏韵，那个哀求到有些卑微的自己。</p>

他觉得自己只要忘掉那些事，就还能和苏韵好好的相处，哪怕只是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相处。</p>

可为什么？</p>

为什么她还要旧事重提？</p>

为什么非要把那条血淋淋的伤口再次撕开？</p>

苏韵低着头，继续认真的诉说着：“我知道时隔这么多年的道歉听起来很可笑，毕竟当初我说自己想要去国外精修，说不想让你拖累我的发展，那些话那么难听刺耳。”</p>

“在国外精修的那几年我一直不敢联系你，后来回国到了医院也始终不敢打听你的消息，直到那次你来医院缝针的时候……”</p>

“够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p>

祁征打断了苏韵的话，不想让对方继续说下去。</p>

苏韵紧紧的攥着衣角，她能感受到祁征身上压抑的怒气，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开口了：“祁征，我只是想跟你解释……”</p>

“我说够了！”</p>

祁征呵斥了一声，眼眶瞳孔，目光锋利，低吼的声音中带着难以压抑的愤怒，犹如一只择人而噬的猛兽。</p>

“解释？”</p>

“你想解释什么？”</p>

“解释你当年是怎么为了出国进修，把我当拖油瓶一样一脚踹开？”</p>

“还是解释前一天答应我好好考虑一下，第二天就偷偷登机出国不辞而别、了无音讯！”</p>

车里的气氛下降到了冰点。</p>

冷的刺骨。</p>

苏韵沉默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对不起，当年在出国进修和你之间，我选择了前者，真的对不起。”</p>

祁征眸子里的愤怒逐渐消失，慢慢变成了戏谑和可笑：“对不起？苏韵，你终于承认了是吗？我们当年的感情比不过一个出国进修的机会，对吗？”</p>

“对不起。”</p>

苏韵低着头道歉。</p>

当年那个人找到自己，让她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家庭阶层的差距。</p>

如果不和祁征分手，不仅自己辛苦两年换来的进修资格会被无理由剥夺，对于祁征而言也是一种负担和拖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