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叹一声,应了声好,毕竟年纪大了,回想了想,便开始叙述当日从锦绣绸缎庄经过时突然被撞到摔伤的经过。</p>
边说边回忆,足足说了一刻多钟,中间老婆子没喝过一滴水。</p>
说完朱怀古赶紧递上老婆子跟前的白开水:“婆婆所言与路姑姑同我们说的,倒是并无二处。”</p>
老婆子自听到路姑姑这名儿,心中便有些诧异,此番再提,她不禁问:</p>
“这绸缎庄的老板怎么会知道当日的事情?我记得当时并未见这位路姑姑啊。”</p>
倘真让老婆子见到,那必能会让赵康灵主仆发觉,那路姑姑也就没那么巧合地亲眼目睹赵康灵是何等人品,两人也更不会自路姑姑口中得知其中竟还关杨家大小姐杨芯的事情。</p>
说到杨芯,老婆子满口赞叹:</p>
“我老婆子只知当日那位小姐姓杨,闺名唤什么却是不得知,事后曾想上门亲自谢谢这位杨小姐,可惜京城这般大,我老婆子又是个贫家老婆子,哪里去寻得这位杨小姐。既然两位晓得杨小姐的闺名,必然也知杨小姐家住何处,两位可否告知我老婆子?”</p>
迎着老婆子殷殷的眼神儿,朱怀古心口起伏,想着这样真美好低调的女子早已化作春泥,伤心谈不上,只觉得这天道有时候也着实不公。</p>
刑颜玉亦叹了口气,如实与老婆子道:</p>
“杨大小姐早在两月前意外溺亡。”</p>
老婆子一惊:“大人说什么?”</p>
刑颜玉道:“婆婆没听错。”</p>
老婆子一双老眼瞬间蕴含了泪花,嘴颤了又颤,手无处安放地动了动,最终拍在桌面上,一下、两下、三下,伴随着她的低泣声不停地轻拍着,还边喊着怎么好人不长命之类的话,听得人鼻酸眼涩。</p>
老婆子这样伤心难过,刑颜玉看了眼同样神情有些不对劲的朱怀古,低声问她:</p>
“你怎么了?还不赶紧劝劝婆婆?”</p>
“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世上不公之事那么多,实在让人心寒。”朱怀古答完,转眸看刑颜玉:“大人何不劝劝?”</p>
刑颜玉坐正身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p>
“我这人最怕女子哭泣,不管老的少的,统统都怕。”</p>
不是他不想劝,实在是他不知如何劝,也劝不了。</p>
朱怀古乍听想笑,耳边的哭声又提醒着她不该在这个时候笑,她笑声一下子被冲没了,转而轻声劝起老婆子来。</p>
劝了半晌,终于把老婆子劝不哭了,她大大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大会劝人,特别是像这种事情伤心难过的。</p>
故离开了老婆子家,证实路姑姑所言非虚后,两人前往杨芯家,路上她就担心,要是因着两人提起杨芯溺亡一事,杨奶奶伤心痛哭的话,那她可真劝不了啊。</p>
有刑颜玉这尊活佛,到了杨府,门房很快进去通报,杨奶奶亲自迎了出来,杨员外郎则还在礼部当差,尚未落衙归家,听闻两人到杨府之意后,杨奶奶当下便着人赶紧去礼部告知杨员外郎。</p>
不久,杨员外郎便归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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