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无修行，便是万贯家财，红颜满屋，也难保有一夕尽丧之时，那可不就是无价的么。</p>

殷朗在暗，两人并肩在湖边而行，算是在明。</p>

杨群得找，杨群背后有无人也得证实，既定了凶手下一步的方向，杀人位置的九成可能，这最可能成为下一个命案发生现场的稻香湖，两人自然也得观观。</p>

出来前先自大理寺回了一趟池府，除了池千望得换下一身惹人眼的官袍外，朱怀古还特意换了一身玄布袍，池千望则一身玄锻袍。</p>

两人皆着一身易融于夜幕的玄衣，那是相当地低调，当然也是为了方便行事不惹眼，关健不能惹上凶手的眼。</p>

在湖边走，也是择其阴暗的地方走，那些杵在岸边木杆子上有高挂的灯笼之处，两人是一一避过，走了一段，看了一段，便也不在湖边走了。</p>

朱怀古指着湖面中间的连珠桥道：“少爷，我们去那边。”</p>

居高临下，桥上人又多，隐于人群中，再往下瞧花船，还不瞧得清清楚楚。</p>

池千望点头同意。</p>

稻香湖大，连珠桥也不小，不仅足足跨了两边湖岸，桥面且还宽达三丈有余，不仅是人，便是马车大车，也只管往桥走，保准走得通畅。</p>

当然这种情况只能在白日里常见，夜里谁都知道规矩，谁也不会不识趣地在满是人来人往的桥上大跑车辆。</p>

说这规矩，其实也就是无形中定下来的不是正式规矩的规矩。</p>

但玩么，夜间能来稻香湖，能来到这连珠桥上赏风景的人，便没有那等不识趣的。</p>

这两日因着湖里捞起一具尸体，死了人，白日里便是有人嫌弃晦气，不在湖里游玩，仍挡不了连珠桥的人行马踏，到了夜里，则有不怕死的诸多公子爷捧场，反越发热闹。</p>

既是连有钱公子哥都不怕了，那等贫家小贩更是不怕，为了赚钱，什么命不命的，在贫穷的老百姓眼里，反正饿死也是死，还怕什么呢。</p>

于是这连珠桥两日来，白日是如殷朗所言那般，来游湖赏景的家船减少了许多，到了夜间，却是较之未捞出尸体前，更加人气鼎盛。</p>

而盛就盛在红伎乐师满天飞，小贩小摊摆满湖边桥面，湖中乐声舞姿平地起，桥上买卖吆喝连不断，真真闹得跟过年似的。</p>

朱怀古观此情此景，点点桥面上行人或摊贩，同池千望道：</p>

“要说有时候人真是看不透呢，这不就是么！”</p>

正巧一个女伎拿着一小袋刚买下的糖炒粟子过来，池千望见状拉了拉朱怀古，把她拉至他另一侧，免得让她与那女伎肩撞肩地碰到：</p>

“离她们远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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