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偷偷掀眼帘往上瞄一眼，见池千望脸正沉如水地低睨于他，方士绅一个激灵，三个响头磕下，赶紧如实回道：</p>
“赵江断臂之血喷得满墙满地都是，小民看着……不太好，便让下人把墙上地上的血迹都给清洗了！”</p>
原本想说晦气，绕了几绕，两字赶紧从舌尖上去掉，改成不太好三字。</p>
池千望问：“清洗时，可有发现什么？”</p>
下人清洗，方士绅本无需跟在旁看着。</p>
但他素来谨惧，又事关人命，他当时总觉得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在家里怎么也坐不住，到现场看着下人清洗下鲜红刺目的血迹，他的心反而定了下来，故看得清楚，也记得清楚。</p>
他肯定地摇头：“并无其他。”</p>
当然这也不排除他并非捕头之流，探查细节异处的能力不强，便是有也没察觉出来。</p>
想到捕头，池千望不禁想起洪府尹被百姓状告得烦了，派一个大概了解案情的捕快来，转头问殷朗：</p>
“当日那名被洪府尹来判断案情是否真是意外还是凶杀案的捕快，如今可还在府衙？”</p>
殷朗对推理查案不在行，但对与有关案情的所有搭边情况，他素来最拿手，了解得清清楚楚：</p>
“洪府尹被圣上训斥后，那误判案情的捕快便被革了职，再挨了三十大板，伤是养好了，如今还在家里无所事事。”</p>
池千望点头，这捕快找个时间也得招来问问。</p>
起身刚想让方士绅到垒到一半的红砖墙边上去指指当时的血迹位置，没想朱怀古快他一步道：</p>
“还请方老爷移步，指指当时血迹都喷晒流在何处。”</p>
既是她问了，他也就省了。</p>
池千望往墙那边走，方士绅边应了朱怀古一声，连忙跟在池千望、殷朗最后头。</p>
到了赵江身死之地，朱怀古早让出地方让方士绅好仔细辨认，池千望与殷朗也站在一旁去，看方士绅行事。</p>
方士绅抹了抹额际的虚汗，心定了定，努务安慰自已一番，说官老爷也不是疑心他是凶手，连官老爷身边的长随公子也说了，只是让他协助破案的，别怕，不用怕。</p>
鼓鼓气后，他开始辨认起血迹位置。</p>
其实也不必他怎么细想，当时清洗血迹时，他是亲眼目睹着下人用水用木刷子一点儿一点儿清洗掉的，夜里还做了恶梦，这会儿心一定下来，他很快指出两处地方。</p>
一处是赵江身死之地躺着的地方，一大片，当时断臂碗大的伤口流的血颇多，用盆装起来大概有一大盆。</p>
一外是垒一半的红砖墙，也是一片，但比地上喷晒流出的血相较，就要小上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