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是在江绡寰还得宠的时期所布置的一切,大小摆件都是好的,但没一件是新的,连脚下的地毯也已老旧到有些看不出原来的颜色。</p>
明明是深紫,却被岁月磨成了浅紫。</p>
物件老旧也好,至少她能从这些摆设物件中看出一些江绡寰的喜好与偏爱。</p>
比如说江绡寰极喜梅花,屋里墙上十幅字画中,梅花图便占了八成。</p>
余下的两幅,她看着都觉得眼熟。</p>
再细想起来,她震惊地看着就这么被江绡寰大刺刺挂在墙上的两幅字画中的一幅!</p>
之所以眼熟,那是因为其中一幅画的画风她认得,另一幅更是了不得,那样的字迹她在圆坷与山清的禅房中都见识过。</p>
一幅画着鹰,画风很像池千望给她看过的白莲图画风,他又说过他画过鹰,那么这幅鹰图指不定就是他画的,只是这鹰图到底是不是他当年送与山清的那一幅,却是得问过方知。</p>
把鹰图落款处的地方看了又看,发现落款的竟是一个陌生的名讳——糖儿?</p>
另一幅是字画,笔风字迹她第一眼见到便觉得眼熟,再看便确定这字画确与圆坷、山清临摹一楼大师的真迹一般无二,连落款处都是落的一楼大师大名。</p>
莫非当年江绡寰到大国寺拜会圆坷与山清,顺便也讨了两人之中谁临摹一楼大师真迹的字作?</p>
时间无多,朱怀古看过画后,渐渐把视线移到别处。</p>
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别的什么可疑之处。</p>
正想往江绡寰的绣床上找找,便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听那脚步声的走向与声音越来越近,应该是要到江绡寰的寝屋里来的。</p>
朱怀古有点儿慌了,四下看后,就近往床底下一钻。</p>
真是两辈子头一遭,没想钻得还挺顺利,顺手顺脚地顺利趴下,再把床布一掩,眼前一片黑。</p>
也不是一整片黑,毕竟现在是白天,窗台大开,光线充足,即便这床底阴暗些,也不像真正的夜幕伸手不见五指。</p>
趁着来人还不到寝屋内室的空档,她左右前后看了看,发现床底下虽无什么杂物,但积尘却是积得颇厚,可见江绡寰院里的下人都不怎么上心侍候。</p>
再想到方大娘随口叨叨的说今早江绡寰与江绡映出府上香随行的人数不过六人时,她心里叹着气,真是高门大户的失宠嫡小姐还不如小门小户的小家碧玉。</p>
正想着,脚步声到内室里来,她赶紧聚精会神应付眼前的危机。</p>
到底是头一回钻床底,心中惶惶不禁念念有词——可千万可掀床底啊!</p>
默念了十几息,听到来人在内室里梳妆台上翻东西的声音,她下意识猜着,莫非是院里的下人手脚不干净,趁着主子不在到屋里来翻失势主子的东西,好偷出去卖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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