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伙计为李习开脱解释起来：“小哥这话也不能这么说！什么落荒而逃？那漂儿胡同河边老槐树下的宋怀娇被杀案至今未破，我们这整一条街谁愿意没事提这一茬？别说是漂儿胡同提不得，就是那条小河，现今在这条街上，也甚少有人去那儿走动！先前你说我家老板常去漂儿胡同，即便有，那也绝对是从前，现今怎么可以有还有？！”</p>

李习被伙计自动自发为他解释的话说得舒心舒肺，再次强调：</p>

“小哥，我怕你是找错人了，从前我少去漂儿胡同，月余前更是没去过，这月余后更是不可能自去沾那晦气！你且让开，要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p>

朱怀古也不怕，脸上笑容微敛，双眸晶亮地直视李习，挡路的身形丝毫不让。</p>

她不为难伙计，因着伙计不晓得实情，只是在为饭碗袒护着李习，可李习不同，他明明已经心虚，方会急着离开铺面，避开她直捣重点的问题。</p>

他怕了，怕她再问下去，他露出更多的端倪，到最后再瞒不下去。</p>

她道：“既然李老板这般笃定我是故意来闹事儿的，也说了不会对我客气，那你报不报官？”</p>

伙计睁大眼：“小哥，算了算了……”</p>

李习则气得用手指指着她的脸：“你！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p>

朱怀古伸手慢慢移开他指着她脸的手：“月余前，宋怀娇被杀案案发前，你曾在漂儿胡同的夜里出现过，且不知何因狠狠摔了一跤，摔出胡同口，当时被姚宝珠主仆遇见，她喊你，你却是不敢停留，因为你根本不是赵传，你只是戴了张人皮面具！”</p>

她往前跨一步，李习被她话中所言骇得不禁气势全无，她退他便也跟着退了一步：</p>

“同样是在月余前，宋怀娇被杀案案发前，你曾在漂儿胡同往小河方向的胡同里，险些撞上同住在漂儿胡同的一位大姐，当时她刚刚洗完衣物，正从胡同走着回家，她看到了你，你却半句话未说便匆匆离去，走往小河方向，因为不是你不说，而是你一开口，她便会知道你的脸虽是赵传的，但声音却不是！”</p>

伙计站在一旁，听着她一字一句，再看着李习脸色渐渐血色尽失，且在她一步一步跨进时，一步一步后退，他已无法再插什么话。</p>

事关命案，他再插话掺和，他便是天下底最蠢笨的人！</p>

李习颤着声音否决：“我没有……没有！你胡说八道！”</p>

朱怀古并不想停下来，她继续数出他到过漂儿胡同的第三个情景：</p>

“又是在月余前，宋怀娇被杀案案发前，去过小河边的你突然跑到宋胡家告诉宋胡，说宋怀娇与人发生争执，恐宋怀娇受到伤害，让宋胡赶紧赶往河边，那时的你不得不开口说话，但你因人皮面具能改变得了容貌，变声的药却没准备好，我猜猜，是因着太贵买不起？还是买不到？”</p>

也不管李习答不答，她只管着往下说：</p>

“反正不管是什么，你不得不开口，唯有装着喉咙不舒服，把声音装得沙哑低沉，也在告知宋胡大略宋怀娇在河边的信息后，你是能不多说便不多说，只催促宋胡赶紧赶往河边老槐树下，亲眼目睹你的杰作！”</p>

听到“你的杰作”四字，李习几近将眼睛瞪出来，他一反面无血色，脸上尽是愤愤之意：</p>

“我没有！那不是我的杰作！你一派胡言！你血口喷人！”</p>

朱怀古淡然地把双手互拢入袖，双手互握，手指互敲起手背来：</p>

“是么？你说你没有，你说我血口喷人，那你敢不敢让我搜一搜这店铺后面的院子？”</p>

李习怒道：“那是我的家！你不过是小小下人，我不管你家少爷是谁，你都没权利搜我的家！”</p>

朱怀古了然地哦了声：“心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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