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任谁劝,我都没走,执拗的要留在外面的走廊上陪伴着陈葭儿,此时的她正在死亡线上挣扎,我怎么能抛下她不管。</p>
陈爸爸和陈妈妈虽然不清楚我跟陈葭儿的关系,但是也没阻拦我,不过也没有心情跟我说话,俩人失神的紧靠着坐着,陈妈妈好像疯了般,喃喃的念叨着葭儿的名字。因为太疲劳,晚上我无数次的靠着冰凉的墙壁昏睡过去,但又无数次的惊醒,我一闭上眼,耳旁就传来陈葭儿去世的噩耗。</p>
在无尽的煎熬中,我一直撑到天亮,一大帮一声行色匆匆的医生突然走过来,话都没说就进了重症监护室,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一脸忐忑的朝里望着。</p>
许久,他们才出来,把陈爸爸和陈妈妈喊道跟前,说:“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p>
他话音一落,陈妈妈一下瘫软在了陈爸爸的怀中,双手合十一个劲儿的对医生说着谢谢。</p>
我心里也顿时一松,高兴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p>
“但是……”</p>
医生话一转,面色严肃道:“她以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也就是医学生统称的植物人。”</p>
陈妈妈一愣,转瞬放声大哭,陈爸爸用力的抱紧她,那张饱经沧桑的脸上此时已经是老泪纵横。</p>
我则仿佛被人一铁锤砸到了头上,瞬间头晕目眩,踉跄着跌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着抱着头呜呜的哭了起来,我想不通,为什么老天爷如此的不公平,为什么好人就要遭受这种非人的待遇,而坏人却活的逍遥自在。</p>
自这天起,我便一直陪在医院中,守护着陈葭儿,除了洗换衣服,都很少回学校。</p>
一直过了一个多星期,陈妈妈的情绪才好转了一些,不再动不动绝望的大哭,但两只不满血丝的眼睛始终是泪涔涔的,原本乌黑的头发也白了一片,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陈爸爸比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本来挺拔的背现在已经弯的不成样子,似乎有些撑不住沉重的身子。</p>
那天我照例去外面打了热水回来,刚要起身走,一直没跟我说过话的陈妈妈突然喊住了我,指指一旁的凳子,说:“坐下吧。”我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陈妈妈红着眼望向病床上的陈葭儿,伸手替她把耳旁的秀发拨了拨,这才开口道:“你就是李慕白吧?”</p>
我微微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点点头,嗯了声。</p>
“常听葭儿提起你。”</p>
陈妈妈憔悴的脸上浮起一丝苍白的笑容,说:“还记得那天她给我打电话,兴奋的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跟她梦中无数次梦到过的那个人一模一样,这辈子,她非他不嫁。</p>
从那天起,她给我打电话,聊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叫李慕白的男孩子了,语气里满满的兴奋与高兴,长这么大,我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看她开心,我也感觉很开心。</p>
自小到大,葭儿不管走到哪儿,在男孩子中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所以我就好奇啊,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让我女儿如此痴迷啊。”说到这里她扭头看向我,眼眶泛红,说:“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葭儿对你的一片痴心,并没有枉付。”</p>
此时的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我,早已低着头,泣不成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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