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怜兮兮瞧着红豆，生怕她一生气就走了。</p>

红豆恭敬垂首站在一旁，李炎一边解腰带一边往红豆瞧。</p>

总觉得一转眼红豆就没了似得。</p>

每个偷看的动作都小心翼翼。</p>

又怕红豆发现了，会不喜欢。</p>

好在红豆根本不看他，他把衣裳脱下，又自己理理穿好，嗅了嗅，往红豆面前站站：“小奶娘……我、我臭臭的……你陪我沐浴好不好？”</p>

红豆：“……”</p>

这可怜的模样，像极了刚出生的小奶狗，怯生生怕主人丢弃。</p>

红豆后脊一寒，立即稳了心神。</p>

她怎可将太子殿下比作狗。</p>

幸好她在心里想着，不会叫其他人听见。</p>

李炎还在悄悄伸了手指，往她手碰碰，想拉着又不敢放肆：“小奶娘，你闻……臭臭的……”</p>

他弱弱的把手臂往红豆跟前抬抬，也不敢抬得过于近了，害怕真把红豆臭到了。</p>

红豆：“……”</p>

没什么奇怪的味儿。</p>

他衣裳本就被檀香熏过。</p>

之前他有几天没换衣裳了，可也只坐在这殿中地上，没汗，没脏，只乱糟糟的。</p>

更谈不上有臭味儿。</p>

不过于他而言，身为太子殿下未每日沐浴，便就是脏的。</p>

红豆往他道：“太子殿下可命人备水沐浴。”</p>

“那你帮我洗洗好不好？”李炎眼眸一亮，期待的问着红豆。</p>

她同自己说话了，可能不生气了。</p>

红豆还未答，李炎便道：“我以后绝不再说伤小奶娘心的话，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便是小奶娘了。”</p>

他抬手做了法师状。</p>

“若我说谎，便叫我天打雷劈，没有好下场。”</p>

“这辈子都见不着小奶娘。”</p>

红豆心微动，她抿唇将李炎手按下：“太子殿下，这誓您没必要发的。奴婢身份卑贱……”</p>

“不卑贱，若你想，我便去父皇那边，同父皇求一下，允你做我的太子妃。”李炎说的坚定。</p>

红豆惶恐，匆匆跪下：“太子殿下，此话说不得。奴婢不过是东宫中服侍您的一个宫婢，哪里能承受如此恩泽。”</p>

“小奶娘你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去父皇那里。”李炎要拉着红豆出门。</p>

红豆皱眉。</p>

本来皇上就欲将她杖毙，若非说李炎犯病，须得她去，怎可能叫她活到如今！</p>

李炎又拉她去皇上面前，便如同突然要她的命！</p>

红豆道：“太子殿下是见不得奴婢活下来了吗？”</p>

她眸子里带了些隐忍的怒意。</p>

与李炎尊卑有别，她自是不敢真同他发作，只委屈质问道。</p>

李炎愣住，匆匆转头，手忙脚乱要哄她。</p>

此刻红豆眼眶发红，泪珠在眼里打转，好似随时都可能生气离开。</p>

李炎连忙道：“小奶娘，我不是这个意思……”</p>

红豆将他拉着自己的手掰开，恭敬后退一步：“太子殿下，奴婢先告退了，您先沐浴，药待会儿会给您送过来的。”</p>

他急了，赶紧追上去。</p>

红豆步子很快，眼泪珠子也一直往下落。</p>

她委屈又生气。</p>

这奇怪的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何。</p>

到外头，赵嬷嬷瞧见她模样，也未多问她怎么了，只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p>

“太子殿下要沐浴，奴婢先回房给太子殿下准备药了。”红豆朝赵嬷嬷福身行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