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天师又上门了，只一进徐府，就撞上一双阴森冷厉的眸子，钟天师眉头微蹙，与站在假山旁的海棠对视，不，应该是对恃。</p>

对面的女人四五十岁的样子，长相普通，瘦高个儿，看着平平无奇，但那双眼睛……</p>

钟天师心中一凛，脑中突然一阵锐痛，但他很快一甩拂尘，念了声：无量天尊！，然后，一声大喝，如狮子怒吼，海棠像遭重击，连连后退三步，嘴角沁出一抹血迹，然后，转身就走，钟天师见她踉跄的步伐，唇角微勾，自己却也捂住了胸，匆匆迎出来的徐尚书忙扶住他：“怎么样？可有不适？”</p>

钟天师摇摇头：“无事，只是有点……累，坐一会子就好。”</p>

徐尚书忙亲自扶着钟天师进了茶厅，并奉上人参茶。</p>

钟天师喝了杯茶，脸色好了很多，然后道：“府上那位，是个邪修，学的是什么，本天师也不太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有点本事。”</p>

徐尚书问：“可有法子对她？能……抓吗？”</p>

钟天师道：“她与府上应该有些因果，正是利用了因果，她才能对府上之人动用邪术，若强行将她抓走或是……杀掉，种下的因果还是会反噬到府上之人身上。”</p>

徐尚书脸色很难看：“难道就这样让她祸害下官的家人吗？”</p>

钟天师道：“可以化解因果，不过，此人心中积怨很深，想要化解……难！”</p>

“那就没法子了吗？”徐尚书说起自己母亲与海棠之间的关系，还说到了那一盒子财物，钟天师皱眉道：“若只是如此，那也只是她自己心境不平，按理，很难布下如此威办的因果怨气！”</p>

徐尚书道：“您的意思是……”</p>

钟天师：“尚书大人还是再调查一番吧，以免有失公允偏颇。”</p>

“天师，如果她与下官母亲有因果，那与皇后娘娘呢？那日，皇后娘娘在本府为贱内治病，第一次见她，也差点晕倒，听闻娘娘如今也有些精神不振……”</p>

钟天师抚了抚长长的白须摇头道：“娘娘素日与人为善，她能与娘娘有何因果，瞧她这样子，怕是都不认得娘娘吧。”</p>

徐尚书闻言也觉得对：“所以，当真是因为有因果业障吗？或者，她确实是动用了什么邪术，是她本性便坏，你们真没法子制栽吗？”</p>

他会这么说，是以为钟天师不肯尽力，以为钟天师担心沾上因果业力，会给自己遭去祸端。</p>

钟天师也确实有这样的顾虑，但他是天师，本就担负着保护皇室与国家的责任，在他的专业和职责范围内驱魔去邪是不会沾因果的，他吃的就是这碗饭。</p>

但大臣私家请他，那就另说了，就算尚书家出银子也要小心谨慎的，一般不要掺合人家的因果，这是天师行业不成文的准则及警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