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赵鸿昱果然提出要将商人及其子不能参与科举的制度改掉,允许大梁朝除罪犯,奴籍之外的所有男子都能参与科举考试。</p>
果然,立即就有人反对,首先反对的就是林相:“商人重利,奸诈狡猾,不可参与科考,此乃祖宗之法,历朝历代都是如此,皇上不宜更改。”</p>
立即就有人附合,不仅是林相的门生故交,尤其是世族大家出身的,连同寒门子也一同反对,朝堂上,几乎六成的官员是反对的。</p>
赵鸿昱便看向徐大人,徐大人却如同老僧入定了一样,超然物外,既不赞成也不反对,他不由皱了皱眉,有点失望。</p>
本想将此事压下,下次再议,正要议下一个问题,李承谨却站了出来道:“臣认为,废除商籍不可参与科考之制是皇上英明之举,此举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只要是大梁百姓,本就该有着同等受教育和同样就业的权力,除了奴籍与罪籍以外,不可以行业论高低。”</p>
“李大人这是要打破固有的禁制啊,那世族大阀的许多优惠政策与权利,也可以取消咯?”一位大人冷笑道:“你李家可是世族大家啊。”</p>
言下之意,你李家享受了多少世家大族带来的好处,如今竟然提出打破,你开玩笑呐?</p>
“这与世家大族有何关系?现在是说商籍允许科考的事。”李承谨皱眉道:“何大人莫要搅杂不清。”</p>
“不是一样吗?这个世界本就等级森严,商人不事劳作,用奸诈手段获取利益,此乃圣人不耻之行当,他们享受了不义之才,就该对他们施以限制,不能什么好处都让商人得了吧。”</p>
“胡说,你凭何说商人不事劳作了?如此说,街上做烧饼的大娘,每日卯时便起来烧炉做饼,在风雪中卖一天的烧饼赚钱养家,那是不义之财?”李承谨气笑道。</p>
“此等小贩算什么商人?”何大人反对道。</p>
“如何不算?比如酒楼老板,也是商人,他雇人每日买了菜回来,由厨子做好了了,卖背个食客们吃,是卖酒菜还是卖烧饼,不都是以物换钱么?他们怎么就不事劳作了?这也是不义之财?”李承谨反问道。</p>
“你明知我说的不是这种商人。”</p>
“那是什么商人?是交北货贩至北方的吗?比如说,北方没有碧萝春茶,商人从南方千里迢迢买了茶叶再千里迢迢又卖去北方,赚差价钱,就不辛苦了?没有劳动了?这个差价就是不义之财?若他从南方一两银子十斤茶买来,又一两银子十斤卖大人你,那便是良心商人,不赚你的钱就是不奸诈是吗?”何大人愣了愣:“难道不是如此吗?”</p>
“凭什么?那他舟车劳顿不辛苦吗?车旅钱呢?自贴吗?他又不是你爹,凭什么吃亏卖背个你?”</p>
“你……”何大人气得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p>
“若没有商人,大人想吃的海鲜鲍鱼,想吃的燕窝鱼翅,想穿的蜀锦,杭绸,从哪来?商人给大从提供了多少便宜,让你们享受本地没有的美食与好物,商人给朝庭上缴税收,对朝庭与社会同样有巨大贡献,怎么他们就是奸诈一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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