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曾读书识字？”</p>

刚吃饱的男人坐在书桌旁，看着楚明云皓腕轻移，帮他磨墨，笑道，“红袖添香，不外如此。”</p>

“妾……读过一些书。”楚明云抬眸，轻轻一笑，又有些赧然的低下头去，“妾自小不是那般活泼的性子，除了读书，平日也无事可做。”</p>

“这般，难怪孤瞧着你便不同。”卓胤之握住她的手，将毛笔塞进她手里，“写几个字给孤瞧瞧。”</p>

楚明云低着眉眼，并未将手从卓胤之手中抽出，只用右手取过毛笔，轻轻蘸墨。</p>

思索片刻后，她提笔写下：“春日游，杏花吹满头。”</p>

只是才写完，她便面上一红，手腕一转就要用墨迹将才写完的字盖住。</p>

手却又被卓胤之握住。</p>

他声音里带了些戏谑：“怎么？‘纵被无情弃不能羞，’你这是在提醒孤？”</p>

“……妾写错了么，殿下又不会、不会不要妾……”楚明云声音越来越小，甚至羞的就要转过脸去。</p>

只是将要动作，纤腰便被人一把搂住。</p>

她脚下不稳，跌坐在卓胤之怀中，顿时臊的眼中都含了水汽：“殿下……”</p>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p>

卓胤之凑到她耳边，轻声念着，之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挑眉，“你……曾见过孤？”</p>

“……去年与母亲参宴，有幸遥遥见过殿下一面。”楚明云面上薄红，声音颤抖，话却坦白的可爱。</p>

卓胤之轻笑出声：“所以……你嫡姐换亲，你是很愿意的？”</p>

楚明云咬住唇，不肯说，卓胤之便在她腰间轻轻一挠，挠的她身子一扭：“殿下……”</p>

“如何？”卓胤之眸光一深，握着她腰身的力气加大了些许。</p>

“……是愿意的……”楚明云声音小的几乎随风飘散，却还是能被身边人听到。</p>

卓胤之又笑一声，拿过她手中的笔随意往宣纸上一丢，抱着人便起身大步往床榻而去……</p>

第二日，楚明云有些起不来身。</p>

她强撑着，才要坐起，就被卓胤之按在肩膀上：“有下人伺候，你不必起这般早。”</p>

“妾想送殿下出门。”楚明云声音含糊，带了些不自觉的撒娇。</p>

卓胤之眼中含笑：“不必，你歇着吧。”</p>

说完，他像是又想起什么，“给太子妃请安都是在辰初，你也不必过去的太早。”</p>

“是，妾记下了。”楚明云乖巧应道。</p>

卓胤之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出去。</p>

只是在路过昨日的书案时，他脚步微顿，不知为何又走过去看了一眼。</p>

女儿家娟秀的字迹被摔在纸上的毛笔染上了点墨，但依旧清秀漂亮。</p>

“字如其人。”卓胤之喃声道，抬起拿起纸张，原只想再细看一眼，却没想，另外一张被纸突的飘了出来。</p>

卓胤之目光一扫，便有懂眼色的小太监弯腰过来，将纸捡起，双手递上。</p>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p>

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p>

短短两行，最后一字的字迹有些歪斜。</p>

卓胤之口中默念出下两句：“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p>

“低徊愧人子么。”卓胤之回头，看了眼床榻的方向。</p>

侧妃有三朝回门，侍妾却是没有的。</p>

她这是，想家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