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还有一事，关于大殿下日后皇上要将他送往何处宫里去。”</p>
“康嫔——”白启尘说着自己又摇了摇头，“若康嫔知道自己的孩子悉数被孟繁奕所害，只怕不会真心待他。皇后认为呢？”</p>
“除却康嫔，宫内还剩余贵人、雷贵人、高贵人。臣妾看余贵人近些年来克己守礼，甚是得体，不若将大殿下送到余贵人宫中去？”</p>
白启尘点点头，“也好。”</p>
“皇上后宫嫔妃不多，子嗣单薄，待开春再招一批秀女吧。”</p>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白启尘定定地看着阿宛的神情，却并未从她的神情中发现一丝不自然。</p>
“皇上既封臣妾为皇后，臣妾自然要以皇嗣为重。”阿宛越将话说得滴水不漏，白启尘越觉得心中烦躁，“行了，这事日后再说吧。”</p>
“那皇上好生休息吧，臣妾告退。”</p>
“娘娘可要将此事说与康嫔之情？”</p>
出了御书房，琴书见阿宛欲直接回德粹宫便问道。</p>
“算了吧。我已经替康嫔报了仇，康嫔如今精神好不容易好了些，何不再招惹她伤心。”</p>
“娘娘顾虑得是。”</p>
不过数日，白启尘果真下旨封张温灵为康妃。</p>
彼时阿宛正在若昕宫中话茶，由衷道，“恭喜姐姐了。”</p>
“此事应该我来谢妹妹才是，若不是妹妹向皇上提起，皇上哪能想到我呢。”</p>
阿宛浅笑道，“皇上自是想着姐姐的。”</p>
“对了，过些日子，我想将臻儿交给姐姐照料。”</p>
闻言张温灵心头“突”了一下，轻拍着阿宛的手道，“妹妹有喜了？”</p>
阿宛摇摇头，“就是臻儿有些闹腾，我近来有些精神不济，便想将他交给你抚养。”</p>
“好，那我就先帮妹妹照料着，姐姐待有精神了再讲臻儿接走。”</p>
“好——”</p>
直到日渐西沉，阿宛才从若昕宫走了出来。琴书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娘娘，您为何要将二殿下交于康妃娘娘照料？”</p>
“康妃她性子温顺，定能好好照顾二殿下的。”</p>
“可是娘娘，二殿下若归娘娘抚养终究能成为娘娘的依靠。”</p>
阿宛浅浅一笑不置可否，忽然朝前一指，“那莫不是皇上——”</p>
“参见皇上——”阿宛三步并作两步朝白启尘走去，朝他行了一礼。</p>
“皇后这是从何处而来？”</p>
“下午在若昕宫小坐了片刻，皇上这是要去若昕宫吧？姐姐如今刚封了妃，皇上是得好好陪陪她。”</p>
白启尘自从知道阿宛便是柳芙盈后，对后宫的嫔妃皆没了兴致。他不信阿宛会看不出这是往她宫内去的方向！他不由得又想起阿宛前日提起选秀之事，神色当即冷了下来。</p>
“哼！”白启尘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p>
“皇上，”阿宛忽然想到一事，唤住欲离开的白启尘道，“臣妾想着柳小少爷出宫也有些日子了，臣妾做了些糕点想请他入宫尝尝。”</p>
白启尘不曾回头，大步朝若昕宫的方向离去。</p>
只是隔日，宫中果真出了轿子前去迎接刘应鹏。</p>
“姑姑——”</p>
柳应鹏就这样走入阿宛的眼帘，竟让她一时无以适从，“皇上接你入宫的？”</p>
“恩！”</p>
阿宛揉了揉他的头道，“幸好这时下并无外人，日后你切勿如此鲁莽。”</p>
“张嬷嬷，你也坐吧。”阿宛携张氏坐下，问道，“我的身份，你没有告诉皇上吧？”</p>
幸好昨日白启尘派人宣旨的时候，特地吩咐了张氏切勿提起他知道阿宛身份的事。于是她连连摇头，“小姐不吩咐，老奴怎敢乱说。”</p>
闻言阿宛点点头，似舒了一口气，又好像怅然若失，“不知道也好。”</p>
“小姐真打算一辈子瞒着皇上了吗？”</p>
阿宛点点头，“如今以这个身份与他相处我还能自欺欺人一会。”</p>
“如今既是已经查明了真相，皇上也是被窦枋所利用。况且皇上也已经为柳家平复了冤屈，小姐你又何必为难着自己呢。”</p>
阿宛摇摇头，抚着自己的一颗心，“我只要想到他曾经是为了利用我才接近我，我的心便疼得厉害。背叛向来只有一次与没有之别，无论他再怎么弥补，孩子没了便是没了。更何况，如今他不也能爱上我而将柳芙盈弃之脑后。”</p>
“那小姐可还要报仇？”</p>
阿宛摇摇头苦笑道，“这几年来皇上励精图治，比起先皇那是好上了许多。他是对不起我一人，我若衷于报仇却是对不起全天下。”</p>
“但小姐的心结若不解的话，只怕这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啊。”</p>
“放心吧，总会有解开的一天。”</p>
阿宛转而拍了拍柳应鹏的脑袋，“等你长大些便离开这京城吧，姑姑不想你再卷入这权势的斗争中。”</p>
“鹏儿若离开京城便不能常见到姑姑了。”</p>
“姑姑是不想日后你再步祖父的后尘，伴君如伴虎，即便如今你姑父对你恩泽再深，保不齐也有失去的一天。算了，嬷嬷你日后再帮我提点着少爷便是。”</p>
在一旁的张氏垂下了眼帘，小姐今日好像与往常不太一样，碍于少爷在旁她只得应下。</p>
不过片刻，琴书便将膳传了过来，阿宛笑道，“来得匆忙，如今才备下菜肴。都是些往日里在柳府常见的，也算与你们吃顿团圆饭了。”</p>
张氏终是女人，又在是看着阿宛长大，阿宛的心思她看出了些。散了席后，依旧由白启尘吩咐信得过的侍卫将他们送回去，到了府门前，张氏对侍卫到，“大人且稍等老身片刻，老身有封信向托大人送给皇上。”</p>
“张嬷嬷但去无妨，我在这等着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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