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不同！”白启尘怒道，他哪里给阿宛错觉要赶走她了！</p>
“皇上既是松了口，只能证明臣妾对皇上来说随时可以弃若草芥。夏康国国王对臣妾又有恩情，臣妾亦不忍为难袁将军。皇上说把选择送于臣妾做，实是将臣妾推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p>
“你欲出宫与夏翊想见，如今竟怪在了朕的头上，”白启尘一把捏住了阿宛的下巴，“你当朕是什么！”</p>
“皇上，”阿宛面上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时至今日你仍不相信我与夏皇之间乃是清白……阿宛有办法证明！”</p>
“你要如何证明？”</p>
白启尘话音尚未全落，只见阿宛从袖中抽出一瓶鹤顶红便一饮而尽。</p>
“阿宛！”在阿宛拔开手里瓶子的盖子的时候，袁晔匆忙上前阻止，但终究完了一步。</p>
白启尘亦是急了起来，一把将阿宛拉起，“你喝了什么！”</p>
“鹤顶红，”阿宛浅浅一笑，“皇上如今可能信我了？”</p>
“臣妾说过，对夏翊殿下只有恩情如今你可能相信？成为嫔……不、更早之前我便爱上你了。阿宛断不做第二次弃妇，即便死，臣妾也要死在楚宫……”</p>
鹤顶红的剧毒在阿宛体内开始运作，说着说着，阿宛便呕了一口血出来。白启尘将她搂得愈发紧了，冲殿外吼道，“传御医！”</p>
“袁将军……”阿宛声音甚是虚弱，转向袁晔道，“对不起是我自私了……将军待我向夏皇说声保重，他对阿宛的恩情，阿宛永远铭记于心。”</p>
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如今袁晔的眸子越来越冷。从白启尘的表现来看，阿宛非但不会丧生，更甚至会恩宠胜前。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p>
“不！朕不会让你死的！”白启尘伸手为阿宛擦留下来的血水，却越擦越多。多年来他第一次模糊了视线，却顾不得擦眼睛，任由泪水划过脸颊。</p>
“皇上这是……哭了吗？”阿宛抬手想将白启尘的泪水擦掉，“能见皇上为臣妾落一滴泪，臣妾死也值得了……”</p>
一说话，血水又从阿宛的嘴角流出。</p>
“别、别说话，关太医一会就来了！”</p>
“不、不必了，”阿宛兵行险招，但此刻的痛苦确实真切存在的，豆大的汗珠从额际列下，她道，“这鹤顶红毒发得快，臣妾怕是等不到太医来了……”</p>
忽的，白启尘骤然想起自己身边还留有秦先生留下来的一粒解毒丹，连忙示意袁晔将他放在书架上的小瓶子与他拿来。</p>
神智已经模糊的阿宛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撬开了她的牙关，有一粒豆大的药丸进了她的嘴里。她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虚弱的笑意，她赌对了。但她也只赌了一半，适才她偷用内力护住了心脉，若白启尘仅是为她请来太医，以关云靖的医术只要不伤及心脉便来得及救治。</p>
鹤顶红虽是剧毒，这世间却有秦先生制的解毒丸能解。而白启尘身边尚余一颗，如今果真给了她。</p>
服下解药后，阿宛的脸色没有了适才那般惨白，但依旧仍有着病态。白启尘将她一把抱到了他平常歇息的榻上，而刚接了毒的阿宛眼皮不住大战着，待关云靖来时她已经陷入了沉睡。</p>
“参见皇上。”收得白启尘的传报，关云靖不敢再多做耽搁，即刻便来到了御书房。</p>
“免礼，”阿宛如今已稳定下来，白启尘也没了适才的急色，“关太医为如嫔看看她身体可要紧。”</p>
“是。”</p>
自从上次在德粹宫被阿宛说了一通绝情的话语后，关云靖便再无如此近距离地看过她。如今看她面色苍白，他依然心里揪疼得紧。原以为她此后能过上安生的日子，不曾想如今她竟将自己搞成了这幅狼狈的模样。</p>
“如何？”待关云靖收了手，白启尘问道。</p>
“娘娘体内有两股力量正在交战，娘娘这是中了鹤顶红，此毒连微臣也束手无策，不过想必皇上如今已经为娘娘服下解药了。”</p>
白启尘点点头，“秦先生为朕解毒时曾留下数颗解毒丹，适才朕将仅剩的最后一颗与如嫔服下了。”</p>
但他仍旧不放心地问道，“既是毒已解，她的身子可有大碍？”</p>
关云靖点点头，“如嫔前几日风寒刚好，如今又中了毒。即便毒解了，却仍旧对身子留有一定的伤害，需要好好休息才是。”</p>
白启尘这才放下心来，“那便这几日，你日日到若昕宫为她调理身子吧。”</p>
“是。”</p>
关云靖退下后，白启尘才有空与袁晔说话，“适才你也看到了，阿宛不肯随你离去，宁愿以死明志。”</p>
袁晔知道阿宛此举不止在做给白启尘看，更甚至是为了向他表明本心。既然阿宛已死明志，他不忍再逼迫她。更何况，以如今来看，阿宛成为白启尘身边最得宠的妃嫔并非难事。</p>
于是便冷着脸道，“是。如今下臣见到阿宛对皇上的真心后比一封信来的让下臣信服，下臣这就离宫回国。”</p>
白启尘点点头，“好。”</p>
言罢袁晔最后看了阿宛一眼便转身离开，却在走到外头时又返身折回，“皇上你到底爱的是盈儿还是阿宛？”</p>
“盈儿，”白启尘当即道，但又不自觉往阿宛身上看了一眼，“朕很喜欢以往与盈儿相处的方式，可这种感觉如今只有阿宛能给我了。缨儿她想不起任何有关以往的回忆……阿宛却善武，亦敢顶撞朕，让朕看到了盈儿之前的影子。”</p>
“既然如此，那便让下臣带盈儿离开吧！”适才若昕宫一间，叶筱缨的心机袁晔见识到了。若阿宛仍决计要留在这，他便为阿宛扫除个障碍也好。</p>
如今叶筱缨没有半分武艺，白启尘如何放她出江湖？</p>
“盈儿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p>
袁晔略一沉吟道，“若昕宫那位虽然与盈儿容貌一般，但难保不会鱼目混珠。一个人记忆失去了，我却认为不至于连心也失去、连性格也大变。”</p>
言尽至此，袁晔转身便往殿外走去不再回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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