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张公子又是王爷,她葫芦里到底买的是什么药?</p>
“这妈妈便无需过问了,今日我得了多少银两都归妈妈便是。”</p>
入了夜,青楼便也热闹了起来,底下坐满了王孙公子。阿宛从二层阁间坐着青楼专有的篮子缓缓而下,一袭白衣裙再加上翩然的发髻恰似那九重的宫人误落了人间。</p>
但很快,底下的王孙公子便发现了异样,这样一支应是花魁出场的舞却不是青莲来跳。</p>
“这不是青莲姑娘!”</p>
“我们要见青莲姑娘!”</p>
“让青莲姑娘出来!”</p>
……</p>
底下响起一众公子哥的抗议之声,妈妈见状连忙出来赔笑道:“各位爷,青莲姑娘她身子有恙,实在不方便出来见客。这灵儿姑娘的舞艺甚是精湛,今日暂且以桃代李,搏诸位爷一笑。”</p>
“跳得不好休怪本少爷砸了你的招牌!”</p>
“对!对!”</p>
“好!”妈妈将心一横,“若灵儿姑娘做得有何让各位爷不满意之处,今日这全场的酒就由老身请了!”</p>
虽然她并未见过阿宛的惊鸿舞,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希望她真能如她所说跳得那般传神吧。</p>
“本少爷去看看青莲。”江凌昱却“腾”地起身,这青莲以前是张兴枫的老相好,如今还未顺从于他。是以连日来他来青楼所找之人只有青莲。</p>
“江公子,”阿宛从花篮里站起身,大有不舍之意,“今日是小女子首次在茗胭阁跳舞,公子看完小女子舞一曲再离去也不迟。”</p>
阿宛站起身时众人不免惊呼,那身段比青莲有过之而无不及,却用一方纱布掩住了自己的容颜,平添了一抹神秘感。再加上青楼妈妈的那番话,众人开始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期待了起来。</p>
“是啊,江公子坐下等等吧。”</p>
与江凌昱同来的几位友人,也想看看阿宛到底有何能耐能开此大口,纷纷挽留江凌昱。</p>
自阿宛站起身的那一刻,江凌昱的喉结便不觉滚动着,渐渐收回了脚,坐回了位置上。阿宛朝江凌昱笑道:“谢公子赏小女子薄面。”</p>
阿宛对江凌昱甚是礼遇,对底下众人却不屑一顾,更是将江凌昱捧上了云端。</p>
悠扬缠绵的琴声响起,阿宛便长袖翻舞了起来。步步跟紧了惊鸿曲,完成了自茗胭阁开阁以来最为完整的一曲。</p>
“好!好!”一曲终了,众人仍沉醉其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底下的掌声这才如同潮水般拍响。连江凌昱也不知不觉站起了身连连鼓掌,眼中的惊艳之色一点不落地落进了阿宛的眼里。</p>
阿宛仍是只对江凌昱施以谢礼,抬首时却对上了白启贤的目光。与他人不同,白启贤眼中更多的只有惊讶。他不是没见过如此完美的惊鸿舞,但他却没见过除却三嫂外还能跳得如此完整的惊鸿舞。</p>
正定定地望着阿宛时,忽然在青楼打杂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伸手轻轻碰了碰白启贤,“王爷请随我来——”</p>
“你叫什么名字?”</p>
在妈妈的示意下,阿宛上前为江凌昱斟酒,江凌昱趁机想掀她的面纱。</p>
“公子,小女子貌丑,公子且住手。”阿宛一个闪身便躲过了江凌昱的手,而她手上的酒杯却未洒出半滴酒。</p>
欲拒还迎对男人来说最为有用,也是青楼女子最擅长的一个手段。江凌昱并不生气,早将青莲放在了脑后,灵儿今夜一舞后,青莲花魁的招牌便砸了。</p>
“诶——能跳出如此天人之姿的人定是位美人儿。”江凌昱不管,又要去揭阿宛的面纱。阿宛一个旋身,将她手里的酒杯塞到了江凌昱手里,一个转身便跃上台站在了妈妈的身边。</p>
“各位,这灵儿是我收留的姑娘,算不得青楼的姑娘。今日老身就为灵儿寻一安生之处。若是有缘人,自是能见到。”</p>
“哼,”江凌昱看惯了青楼妈妈的嘴脸,冷笑了一声,“还不是要银子,说吧,要多少?”</p>
江凌昱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无人敢与他相争。</p>
此时张兴枫却从后排走了出来,这几日张家的变故使他憔悴了许多,也多日未曾踏足茗胭阁。不想此时见到他,江凌昱眸中既有怒气又有斗志,“张兴枫你竟还有闲钱到茗胭阁来,不留点当你爹的棺材本?”</p>
“我出一百两银子。”张兴枫并未理会江凌昱当众给他的难堪,只是轻摇着手中的折扇。</p>
“一百两?”江凌昱嗤笑出声,“此前你出手不是很大方?”</p>
此前论样貌与家世,张兴枫都要略胜江凌昱一筹,是以此前这间青楼的花魁才会选择了张兴枫。而江凌昱偏偏爱极了那花魁,与张兴枫相好后花魁不再接客,但江凌昱却趁张兴枫奉父命外出时奸污了她。花魁虽堕落风尘但却仍有一口志气,当晚便自尽于闺房中,是以本来交好的两人才会火并。</p>
即使江凌昱并未一定要阿宛作陪,张兴枫出来之后便是非阿宛不可了。</p>
而自今晚起眼中只有江凌昱的阿宛却朝张兴枫远远行了一礼,“原来是张公子,久闻公子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p>
“本少爷出两百两!”见阿宛把目光放在张兴枫身上,江凌昱强将她拉回来。</p>
“五百两。”</p>
“一千!”</p>
张兴枫待要再加,阿宛拦住了张兴枫的话,“张公子,灵儿自知斤两,一千两便够了。若公子想找灵儿饮茶,明日再来便是。”</p>
“听到了吗?!”江凌昱一手环住了阿宛的肩,挑衅地看向张兴枫,示意身边的几个小厮将他赶走。自己则拥着阿宛朝里间走去。</p>
“这不是青莲的房间?”江凌昱尚未入屋,便认出了这是他此前与青莲缠绵了几夜的闺房。</p>
“是,”阿宛笑道,“今日青莲姐姐外出看病,也只有青莲姐姐的房间才配得上伺候公子你。”</p>
白启贤此时正在屋内,听闻江凌昱的声音连忙上榻,却发现青莲被阿宛用了迷药此时仍旧昏睡着。</p>
一入内江凌昱便迫不及待要去摘阿宛的面纱,阿宛却又闪身躲了过去,斟了杯酒递到江凌昱面前,“公子先将这杯酒饮了吧。”</p>
江凌昱一把将阿宛拉入怀中,“你先将面纱摘了本少爷再饮不迟。”</p>
阿宛以手肘顶住了他站起了身,既生气又委屈道:“灵儿并非好财之人,只是为寻一个能真心疼爱灵儿之人。本见公子比那张公子还有些诚意。原来也不过尔尔。”</p>
见阿宛将他与那张兴枫比较,江凌昱猛地灌了一口酒,怒道:“是!以前张兴枫在你们这儿比较吃香,但如今张家已倒,张兴枫已算不得什么人物。如今你既是选择了我,便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p>
“公子若不愿意听,现在离开也不迟。灵儿想张公子并未走远。”阿宛激道,“张大人一向为官忠正,即使如今下了牢,但听闻圣上将此事交与北辰王查办。北辰王一向怜爱忠贤,张家一定会再度复起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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