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阿宛又叮嘱了一句，“张大人请放心，不出三日奴婢定会为大人送来好消息！”</p>
“好。”</p>
张翰义点点头，虽然阿宛只是宫女身份，但她眼中所流露出的细心却莫名地让张翰义的心安了下来。</p>
“王爷要走啦？”见到白启贤从关押张翰义的牢房内走出，管营连忙谄媚地迎上来。</p>
只是尚未走至白启贤面前，脚下一痛便摔了个狗吃屎，险些撞到了白启贤。</p>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及爬起来，管营便趴在地上一遍一遍地自扇巴掌。</p>
“行了行了起来吧，”白启贤往里面望了一眼，“将好就好菜为张大人送去，若本王明日前来还看到张大人唇色惨白，便叫你好看！”</p>
“是……是！”</p>
“王爷为何要轻饶了他！”出了监牢，阿宛不忿道。</p>
白启贤看出适才那衙役摔倒是阿宛所为，她好似很关心张翰义。</p>
“入了此处的达官贵员甚少能出的去，即便不是处以斩行也是流放边疆。是以他们才会看高不看底，对他们极尽折磨羞辱。这已成常态，本王亦管不过来。那些显贵们权耀了一辈子，却最终要受几个管营折磨，也是可叹、可叹。”</p>
“包括之前的柳相么？”阿宛轻轻一提，白启贤脸色却忽然僵了住，噤了声。</p>
阿宛却自顾地指着前面不远处，依稀望得见贴了封条的府宅大院，门上面的匾额已被卸了去，但她闭着眼睛都能知道那个方向是自己的家园。</p>
“好大一座废弃的府邸。”</p>
“是。”</p>
白启贤终于缓缓开口，彼时皇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柳炳章，他曾偷偷去看望一次，却见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了人样，甚至还被阉……</p>
“……王爷，张府快到了吧。”</p>
明明是自己提起父亲，但阿宛眼中却忍不住氤氲了起来。生怕再这样下去被白启贤看出端倪，只得一语带过了话题。</p>
“再走个二三里便到了。”</p>
一片静默之后，白启贤忽而道，“你向往宫外的生活吗？”</p>
“何必谈这些，有时候一个人并不能做出选择。”若她能选择，宁愿生长在乡野乡村，觅一个人白首与共。</p>
“本王似乎看不透你。”</p>
有时候他总觉得阿宛似乎背负了很多东西，面上中不自觉流露出疲惫，尤其是现在。</p>
“奴婢不过一小小宫女，学点生存的技能罢了。”阿宛笑笑，“王爷无须在奴婢身上花心思，自然是不必看透。”</p>
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张府。如今张府已被贴上了封条，而张家其他女眷白启贤另外安置了一个小别院。白启尘虽未将张家数百余口一同下到大大牢，但上百来侍从已四散回了乡，一个偌大的张家不过一个月时间便萧条至此。</p>
阿宛虽未再回过柳府，但看着张家此时的模样，她不免想起柳家当时的场景。树倒猢狲散说的大抵便是如此吧……</p>
“如何？”白启贤将门上的封条摘掉，推开大门领着阿宛便走了进去。</p>
“请王爷将我带至张大人的书房。”阿宛环视了一圈，继而道。</p>
张翰义的书房在最里面，背靠着西面的围墙。阿宛入内巡视了一周后，复问道，“王爷就是在此处发现的书信？”</p>
“是。这里本王已经派人翻了个底朝天，再查不出有何蛛丝马迹。”</p>
“王爷可否将那封通敌的书信给阿宛看看？”</p>
“本王放在府邸书房了。”</p>
白启尘既将这件事全权交与白启贤，那封信便便一直收在北辰王府。</p>
“也罢。”阿宛点点头，查看了各个窗子门户，“王爷觉得若有高手要将信送至书房里，可能从那个方向进来？”</p>
阿宛指着三个方向问白启贤道。</p>
张翰义算来是品级不低的官员，是以府邸不仅大，下人还有百十来人。若从东面、北面来未免太过一人注目。而张府的西面是片小树林，从那片小树林跃入张府才不容易引起注意。</p>
“西面。”</p>
阿宛点点头，“阿宛与王爷想到一块去了，不知王爷可有派人查探那片树林？”</p>
“并未。”白启贤只是将府中找了个干净，出了府邸找寻起来便复杂了许多。更何况树林如此之大，又该从何处找起？</p>
阿宛一笑，便轻提气一跃上了墙头，白启贤也随之一跃而上。</p>
阿宛立于墙上，指向东北面之处，她手指之处隐隐可见江大人府邸的红墙瓦，“往那个方向找找。”</p>
言罢阿宛便忙着找起了线索，白启贤愣了片刻亦忙着与阿宛一同找了起来。</p>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查找，阿宛终有所获。她在一棵树的树梢上找到了一块黑衣布，可见是被树枝撕裂而成。</p>
“王爷你看，”阿宛扬了扬手里的黑布，“我找到了这个”</p>
白启贤闻声便赶了过去，见到阿宛手上的布，心下有些明白，但仅凭这个依旧无法为张翰义脱罪。</p>
“只不过一块黑布，并不能证明什么。”</p>
“证明了奴婢心下所想并未猜错。”阿宛神秘一笑。</p>
“你心下如何想？”</p>
白启贤更是被阿宛说得云里雾里的。</p>
“张大人有位公子名唤张兴枫，与江家公子江凌昱本及是要好，时常相邀去逛那花柳之地。却在三年前因为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闹翻了脸，张大人为官尚高江大人一级。是以即使江凌昱被张家小厮打伤了腿躺榻上数月，却无处诉状。”</p>
阿宛缓缓为白启贤解释道，“适才一片树林中，奴婢便往朝向江府的方向查找，果真让我找到了这块破布。想必此事定与江家脱不了干系！”</p>
“你让本王仅凭一块布料上江家抓人？”白启贤将布料拿在手上掂量掂量，即便他是王爷也不可捕风捉影前去抓人。</p>
“我们如今先回王府吧。待奴婢看了那通敌的信件再另作打算。”阿宛提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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