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这才将糕点拿来——”</p>
“你们留着吃吧，”阿宛并未回身，只是摆摆手，“明日傍晚我教你学武——”</p>
次日酒醒之后，寻找老宫人的事在阿宛心中又明晰了些。</p>
好不容易熬到入夜，阿宛便换上一身夜行服找寻可能囚禁老宫人的所在。</p>
皇宫之大，阿宛从东一片宫殿找到南一片，终于在一片黑漆漆中找到了亮光。这座宫殿被四处空置的宫殿包围住，无事之人甚少会走到这里。</p>
阿宛一跃上了树，往那个宫殿里张望。依她看来，这个宫殿不算大，应该是之前某个不得宠的贵人居住的轩。而此时宫殿内外却各有三五个侍卫值夜，那几张都是她熟悉的面孔——当年在王府看守她的那队白启尘的亲兵！</p>
难怪她入宫后便未见过他们，看来此宫内定是住着什么重要人物，竟由白启尘最信任的侍卫看护！</p>
此时殿门虽开着，阿宛只能透过殿门望见里面的一小角，见不到人影。她待要跃入宫中一探究竟，却听到了周迁的声音：“这些日子林侍卫便多注意点小公子的病情，皇上虽说不常来看他，但还是在意得紧呐！”</p>
而与周迁对话的正是此前看守她的侍卫头领，此人武功并不在她之下。</p>
周迁为何会来此处？阿宛不敢惊扰了他们，便收回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接着依靠在树梢上，想仔细听周迁与侍卫头领的谈话。</p>
适才他提到什么小公子？</p>
只是阿宛刚待要听清，两人却已将此话题带了过去。</p>
林侍卫应下后，周迁便入了内殿，许久不曾再出来。</p>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阿宛在树上坐得骨头僵硬，仍旧不见殿内有何人出来。秋寒露重，她戳了戳冰凉的手背，决计先回宫，日后再来一探究竟。</p>
既已知道此处宫殿，那日后找起来便不费劲了。</p>
却说白启贤自宫宴回宫后，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p>
“王爷可是有心事？”一直跟随在白启贤身边的侍卫见他自早上独坐沉思到现在，便问道。</p>
“走！”被侍卫的话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白启贤便站起了身，“随本王去宫里一趟。”</p>
入了宫门，白启贤便一路往后宫的方向走去。</p>
“王爷这是……”</p>
虽说白启尘准白启贤可以随意出入宫闱，但毕竟还应避嫌些。</p>
“王爷若是要找人，让宫女为你传唤便是。”随侍的侍卫规劝道。</p>
白启贤不语，但也听了进去，顺手唤住了经过时向他问安的宫女，“你到德粹宫一趟，让阿宛到梅林找我。”</p>
“是。”</p>
阿宛正侍奉夏语嫣用点心，听得传唤微微怔了怔，前日在宫宴时白启贤便一直望着他，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p>
见阿宛站着不动身，夏语嫣拍了拍她的手道：“既是北辰王传唤，你便快去吧。”</p>
“是。”</p>
不多会儿，阿宛便来到了梅林。</p>
“参见王爷。”白启贤背对着阿宛站着，阿宛于他身后缓缓行礼道。</p>
白启贤并未出言让阿宛起身，只是转身一道凌厉的掌风便朝阿宛面门而来。本能地，阿宛身形一动，使了个“金蝉脱壳”，眨眼之间人已在不远处的梅树下。</p>
“金蝉脱壳？你怎会此招？”</p>
这招他曾见柳芙盈使过，彼时三嫂还扬着眉称此为她师父的独门绝学。既是独门绝学，阿宛为何会此招？</p>
白启贤的话让阿宛心里一惊，看来试探她的武功才是他今日约她来梅林中的目的。</p>
“奴婢先前蒙一侠士所救，他教了奴婢几招防身术。”摸不清白启贤到底是何意，阿宛随意扯了个谎。</p>
“可是袁晔？”</p>
阿宛既会武功，那么袁晔先前的点了她生死穴一说便不成立。会武的人如何会不清楚自己是否中了穴？那么只能是阿宛与袁晔先前便认识，串通一气。</p>
“奴婢不识什么袁晔。”</p>
“与我到湖心亭一叙吧。”白启贤早就命侍卫在湖心亭安排好了酒菜，言罢便运气上了湖心亭。阿宛亦随其后上了亭。</p>
亭上只有他们两人，白启贤掀袍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下吧。”</p>
“奴婢惶恐。”</p>
阿宛依旧猜不透白启贤此行何意，师兄许久都未曾有消息，难道是他抓到了师兄？</p>
“本王让你坐下。”白启贤为对面的杯子斟满了酒，递与阿宛，“袁晔是我放他走的。”</p>
闻言阿宛微微松了口气，但仍旧佯装不知，“奴婢不知王爷在说什么，更不识得袁晔此人。”</p>
“如今你还不信任本王？你觉得本王真相信你那番被碎片划破腿肚子的言论？”白启贤轻笑，“那日你为本王求情的事本王听周迁提过了，本王欠你一个人情便未寻你麻烦。</p>
“这袁晔是我三嫂的师兄，他此行入宫是替我三嫂报仇而来，也是一重情重义之人，既未重伤皇兄，我便放了他。”</p>
阿宛想过数种可能，却未想过白启贤会为了她放过袁晔。她缓缓在白启贤对面坐下，静静听他说来。</p>
“此行本王只是想弄清你到底是何身份，会否会伤害到皇上。”即使他对阿宛一向有好感，但她若威胁到皇兄，他亦不会留有情面。</p>
“是，那日救袁晔的确实是奴婢。奴婢尚在夏康国之时，遇到流匪抢劫，袁晔救了我。适才那招也是他教给我的，自那日一别之后，奴婢与他也已多年未见。</p>
“那日奴婢服侍娘娘睡下后，听见一片喧哗声，似是要捉拿贼人。仗着会几分武艺，奴婢亦追了出去，先侍卫一步发现了贼人。本想将贼人交与皇上，但袁晔先认出了奴婢。袁晔既是救过奴婢，奴婢亦不能忘恩，便将他扶至了碎月轩。”</p>
阿宛起身朝白启贤缓缓跪下，“之前之所以隐瞒此事实属为了报恩，还望王爷恕罪。”</p>
见白启贤依旧狐疑地看着自己，阿宛保证道：“王爷且放心，奴婢对皇后一向忠心。上次救袁晔只为报恩，以后切不敢再做僭越之事！”</p>
“好，”袁晔此行本就是为了提醒阿宛，“日后本王会多多注意你。你既不愿随本王出宫，便时刻注意你的身份——大楚宫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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