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暮阳突然停下了哼唱，慢慢睁开眼道：“程小姐你不愿跟我这杂役有交集，怎么还跑来偷看我洗澡？”</p>

对于宋暮阳野兽一样的视力和听觉程御冰没有半点意外，没有一丝羞赧之色。</p>

她朝水中宋暮阳右臂缠着的那块鼠皮看了一眼道：“我有件东西在你手里，是不是可以还给我？”</p>

宋暮阳挤了挤头发里的水，看向岸上女子道：“是那根木簪吗？谁送给你的，这么着紧？”</p>

隐藏在黑暗里的程御冰双目幽深，一眨不眨地看着宋暮阳，用认真的语气说：“不是木簪，是另一件东西。”</p>

宋暮阳也认真地摇了摇头：“没了，那天晚上你可没再给我任何东西。”</p>

“大约……是一枚圆的东西？”程御冰不太确定地说。</p>

宋暮阳心中一滞，又觉不太对，那晚那个珠子明明是从那不知哪来的尸体身上弄来的，跟她有个毛关系。</p>

“对不起，没有。”</p>

“不，一定在你身上！”程御冰有点激动，居然慢慢地朝水一步步走来，全然不顾身上的衣衫被浸湿。</p>

“因为，我能感觉到，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就在你身上。”</p>

她语气突然透着这溪水一样的冰冷。</p>

宋暮阳觉得很不对劲，他的身体正慢慢失去力气，手脚发软如果再不上岸的话过不了一会，就可能瘫倒在水里溺水而死。</p>

“有……有，这么玄？”</p>

嘴里说话，他努力地向岸边走近，同时试图拉开跟程御冰的距离，脑中拼命地想着各种对策。</p>

“是的，否则我怎么会跟着感觉找到你的。”程御冰两眼依旧幽深黑暗，语气平静似乎对宋暮阳的异常一无所觉一般。</p>

“难道是她刚才偷偷在上游下了毒？还是她的命魂有毒，无声无息地就让我中毒了？”</p>

宋暮阳手脚的力气越来越弱，程御冰则像一只耐心慢慢逼近猎物的狼，一步步接近到他身前。</p>

终于忍不住，宋暮阳大怒道：“你……是你想害老子！”</p>

程御冰仿佛吓了一跳，慌乱地退后两步，一副要摔倒的模样道：“你说什么，我害你什么？”</p>

宋暮阳伸手摸出那颗珠子高高举起道：“快给我解药，否则我马上就把它扔进水里，让你再也找不到！”</p>

月色皎皎，淡黄的珠子里仿佛有淡淡的雾气流动，显得越发的神秘。</p>

程御冰再也忍不住发出惊喜的声音道：“就是它！果然就在你身上！快……快点给我！”</p>

她声音带着颤抖，像是一个小女孩面对着心上人手拿礼物逗弄时发出的渴求。</p>

“解药！”宋暮阳大叫。</p>

话音未落，一条软鞭自水下伸出，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p>

接着程御冰闪电般地一剑破开两人间八尺水面，哧地一声轻响，正中宋暮阳心口。</p>

脖子被狠狠地勒住，宋暮阳两眼外努，连声音也发不出。</p>

奋起最后一点力气，他将珠子朝水中扔去。</p>

可惜，淡黄的珠光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线，刚好落在踏水而行的程御冰手中。</p>

像是丢失多年的心爱之物失而复得一般，她两眼迷醉地看着珠子，仿佛是对宋暮阳说道：“谢谢……谢谢你把它带给我。可是我不能留你。”</p>

不远处，宋暮阳倒下的地方水面上早就没了他的影子，就像他不曾过来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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