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忧向后一倚,笑着道:“现在正是历练时期,修道的人若是不能戒骄戒躁,往后该如何悟道?他年纪尚小,才必定要如此锻炼。”
“哦?那空忧你像他那般年纪的时候,也是这样被自己的师傅抓去锻炼的?”
“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想起当年自己也如同小书童那般年纪,不仅有师傅督促,更有师祖在旁看着,自己那时也是有苦不能言。
“能被带到这药庐之中的孩童,又有哪个是等闲之辈的?若不勤加修习,只怕会浪费一身灵力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小家伙的灵力不浅咯。”
“不错,他的潜力,连我都自愧不如,将来他的成就可会高于我不少,是个可塑之才。”
香染听了,虽然觉着有理,可却是否定空忧对他的严厉:“我才不管你当时如何呢,他才小小年纪,却不能同别的孩童一样,这样也太可怜了。我反对这种破坏人生中必有乐趣的修行1说着香染走下台阶,在烈日下,同小书童一起晾晒药草。
“我来帮你,等事情都做好了,我带你去树林里找点好玩的。”香染环住小书童肩膀,跟着他走近那晾晒的药草前。
小书童爽快地应了一声“好1
“昨夜你同香染说了什么?”清谣站在了空忧身旁。
缘是她本是跟着香染一同走来,只是香染抢先了一步。
“并无什么。只不过是同她论了茶道而已。”
“哦,如此埃”清谣淡然一笑,“多谢你愿意静心教导香染茶道,对她,我也可松一口气了。”
清风徐来,吹来淡淡的药草香气,清谣看着院中二人,心中欣慰。
香染对于她,实属是个意外。她与香染相识于二十年前,就在这一段“五十年之约”的时间之中。若不是画倾丢下她们二人飞往天界,她也是不愿带上香染来到人间的。
这人间之中的变数,她自己不能预料,而能预料到的,又因为自己的心软而害了他人。
也就在这一次,她让香染受了伤。
清谣心中如此念着,生了对自己的责备之意。
“清谣姑娘,请放宽心。”空忧看出了清谣心思,于是道,“香染来到人间也是一件好事。或许,这人间能点出香染的慧根也说不定。”
“若是真的可以,那我也可对画倾她们有个交代了。她们将香染留下,为的就是让我来引导香染,也让香染点醒我,随她们一同去往仙界。”可她自己,能将引导香染这一任务做好么?想起前事,清谣责备自己的大意,而这份大意,是来自五十年前对自己所做所为的愧疚。
这样的自己,还能在人间护住香染多久?
她怕。
她怕这人间会再夺走自己的另一个好友。
“我现在唯一所剩的就是故人交代的事,虽说此事多半是我自己的主意,但只要完成了,这人间就再无可让我牵挂的事了。之后,就是一心修道。”
“那很好。”空忧淡然着道。之后便不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