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亲卫拔出长刀,茅时转头轻轻的摇头:“怎么,杨鹤什么时候能自己做主了?”
来人也不怕,接着道:“茅将军,大胜关已经是暴风雨中的茅草屋,随时可能倾覆,而南京也不是宝船,没有在大海上定锚的能力,官军二十五万大军聚集江北,关城之前十万人枕戈待旦,茅将军,大胜关现在犹如孩童”
“好处呢?”
来人想不到茅时居然如此直接询问,便笑道:“督师大人说了,只要茅将军弃暗投明,当上书给茅将军请封一镇总兵,授都督之职,若是茅将军在后面的清剿战斗之中有重大立功表现,便是请封爵位也是可行的。”
茅时听到后面心中也是感叹北朝那边的手笔,只不过如传言一般,朱明皇室在嘉靖之后对于爵位当真是吝啬的不得了:“既然如此,不知道本将可以做些什么?”
来人听到此处不甚大喜,这是答应了?
“将军豪爽,督师说了,只要将军让开关城,让杨总兵和王总兵所部进入大胜关,将军便是大功。”
“仅仅是献出关城?”
来人嘿嘿一笑:“将军,您觉得呢?”
“不知道,”
陈操听完消息后摇摇头:“大胜关的得失在于李万常对于茅时的看重,再者,就在茅时会不会动心。”
就在陈操和麾下人一起探讨军情的时候,赵信快步走进衙门内:“王爷,江北急报。”
陈操接过公文,然后冷哼一声:“杨鹤果然是上当了,茅时诈降,开了大胜关,杨麒本为前锋大将,那王嘉胤麾下都是陕西乱民组成,麾下尽是流寇,见着茅时开了关城便不顾杨麒的命令蜂拥往前,却坏了杨麒的计划。”
黄淳耀看完锦衣卫的密报之后便跟着笑道:“流寇就是流寇,这便是军纪的好坏使然。”
“此一战王嘉胤所部死伤万余,可谓伤筋动骨不小,这下大胜关有的打了。”
陈操坐在椅子上,分析道:“锦衣卫的人说王嘉胤与杜文焕有仇,而原本杨麒的左翼掩护是杜文焕去做的,却临战换成了贺虎臣,赵信,我记得几年前我就让你去找过杜文焕的?”
赵信拱手:“王爷明鉴,彼时杜文焕乃是延绥的副总兵,那时候他不像邓将军和陈将军几人。”
陈操若有所思的点着头,也是这个道理,彼时自己还是一个伯爵,让一个在西北有大好前途的副总兵来跟着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而那时候杜文焕还真的没有对前来联络的锦衣卫上心,不然他就会和邓广陈懋修一般成为陈操的人。
“杨鹤在大胜关吃了亏,他会不会从六合强渡长江,直接攻打南京?”
陈操摇着头否定了手下人的询问,然后道:“除非李万常是傻子,一场南京保卫战就看出了李万常麾下的不简单,连那副总兵茅时都能诈降,你觉得杜文焕那帮子西北人能强渡长江?”
大胜关周边水道平稳,且跨度不大,可以在江面搭建浮桥而过,而且它地段水流湍急,无法搭建浮桥,只能用船只渡河。
“眼下杨鹤在大胜关吃了亏,学生觉得他会强攻大胜关,毕竟有几十万人。”
“随军民夫不能算,他有十五万战兵已经是极限了。”
陈操转头看着赵信道:“去告知夏允彝,各军训练要加快,还有,后勤部队必须跟上,大战要来了。”
宋澈站在修缮好的凤台门门楼上用千里镜看着几里开外正在运动的兵马,良久才放下去:“去派人告知王爷,就说大胜关一战还有的打。”
杜文焕得知王嘉胤所部在大胜关吃了大亏,连其本人都带伤之后连连辱骂老天爷不公,居然没有让王嘉胤死在大胜关。
参将杜振乃是杜文焕的族兄弟,也是杜文焕的亲将,闻言便安慰了一番杜文焕,然后道:“大哥,听闻报信的兄弟讲,南军在大胜关大规模的使用了松江那边制造的火器。”
“是啊,如此犀利的火器居然没有把王嘉胤打死,也足以证明南军训练不如凉藩。”
杜振听出了自家大哥还在想当年的事情,便道:“大哥,督师行辕来了军令,让咱们从六合渡江。”
杜文焕看着远处奔腾的长江水,然后讪笑起来:“咱们大西北的人,有几个会水的?沿途的船只调集的如何?”
“周边船只大部分征用去了西江口,剩下的没几个,眼下还有不到百余艘沙船。”
“咱们五万大军,你觉得这百余艘沙船得运送多久?”杜文焕嘲讽道:“这还得是对面李万常不知道的情况下,一旦拦截,麾下的那些人就得跳长江去喂鱼;
传本帅军令,大军往仪真方向移动,在龙江水域寻找机会。”
杜振大惊:“大哥,仪真还有南军张高平所部驻守,咱们孤军深入”
“哼”杜文焕一脸的不屑:“除非成国公他们是窝囊废,不然张高平绝对不敢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