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沐启林转念一想,便知道陈操说的定是沐天波:“不知道凉国公此话何意?”
陈操面带微笑:“意思不多,因为我身上的事情多,又不能在兄弟你这里多待,所以长话短说的时候还得直接和你明白的说,不能打机锋
沐兄弟,黔国公的爵位你有没有兴趣?”
沐启林紧盯着陈操,上一回用茶叶和他打了那么久的机锋,想不到这一回这家伙直接了当的这么说,让他还真的有些不敢回答。
现在的金陵城中谁不知道陈操的凉国公爵位来的有些奇怪,但凡对朝局有些嗅觉的都能从中探出皇帝对陈操的看法。
而在皇帝没有进一步改变陈操的境地之前,那些个人都不敢和陈操太过亲密,否则日后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网进去。
现在的沐启林便是这个想法。
陈操自然是看出了沐启林的心思,未等沐启林回答,陈操便又道:“只要我能给皇帝挣钱,我这个凉国公就死不了,你信不信?”
陈操是皇帝的小金库已经是朝廷的不传秘密,谁都知道现在的天启皇帝办事说话的口气比他爷爷万历皇帝还要硬气,这其中最关键的底线便是因为他有钱,而生钱的来路便是陈操这个要死不死的凉国公。
只见沐启林似有非有的点了点头,然后道:“凉国公说完从来没有糊涂过,这个我是信的,不过凉国公先前说的那些,我实在是无法回答你。”
“不,我相信沐兄弟你是聪明人,现在你还能掌控一下,但沐天波已经十一岁了,按照礼制他在十五岁便可以继承黔国公的爵位,但若是你那老父亲命不长,沐天波随时都可以袭爵,我听说你那大嫂可不是一般人。”
沐启林这下就有些不淡定了:“凉国公此话何意?”
“我是一片好心,希望沐兄弟好好考虑一下我今日所言,他日若是过了这个村,机会可就是没有了啊”
陈操站起身拱了拱手:“告辞了沐兄弟”
如今能堂而皇之的迎接陈操随意进出的便只有东林党出身的人,这些人和阉党是死对头,也不怕那些个弯弯绕。
所以钱谦益不仅热情的接待了陈操,还在陈操的面前表了大大的忠心
不能够不表啊,‘钱太凉’先生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他现在不靠陈操的话,已经没了出路了。
“如今本公被刨除在阉党之外,成为了魏忠贤的眼中钉,而你们东林党又因为本公以前的作为甚是厌恶,自然也不会选择帮忙,齐楚浙三党选边站队的人太多,实在是不牢靠;”
陈操喝了一口茶:“你想,连他吗的冯佺都跟着阉党混,你觉得你这个出卖了东林党的人现在能在阉党那边混到安?”
钱谦益心里的苦楚只有他知道,东林党为了报复钱谦益以及在阉党那边下了许多的烂药,而此次因为王安的事情被牵连进去的周嘉谟与钱谦益的关系又好,在那些若有若无的事情加持下,如今的钱谦益是东林党、阉党两头受气,两边都想置他于死地,以至于他也在被魏忠贤清算的队列之中。
时至今日已经有些自身难保的陈操却是他现在能够依托的唯一一个人,若是陈操彻底倒台,他钱谦益想要翻身,便再也不可能。
“如今人人都以公爷为煞星,公爷,棋局未死,还有翻身的余地啊”
陈操打趣的眼神看着钱谦益,然后问道:“那么依照钱先生的意思,本公该如何做,才能翻身呢?”
钱谦益愣了一下,他这个搞文学的如何给陈操想办法,关键他现在困在金陵,除了在东林书院教书之外,已经没了其它的活路:“下官惶恐,还请公爷赐教。”
“别赐教了”
啪
陈操将一封公文扔到了案桌上,然后示意钱谦益打开看看。
啪嗒
公文落地的声音响起,钱谦益的表情已经是面如死灰。
“这是通政司下达的明旨,刚刚到南镇抚司,且执行的人有北镇抚司的监视,钱院长,你这个东林书院的活计可就干不成了”
钱谦益长叹一声,当年他已经被陈操吓唬了一次,到现在再也拿不出那种见事情就怕的小胆子出来:“公爷,这是与儒家为敌啊这他们居然要拆了国的东林书院”
陈操亲自动手捡起公文,然后拍了拍钱谦益的肩膀:“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紧跟本公的步伐,朝廷这回是革除了你的一切官职,还削了你的籍,钱院长现在就是一介白身,东林党想要弄死你,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理由而已。”
“公爷,下官早已为公爷鞍前马后了啊”
“嗯,”陈操抬脚往外走:“走吧钱院长,这东林书院的院长你做不了,我那里还有不少学院的院长可以给你安排一个,也好让你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