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常言西安就是长安，可实际上呢？后世的西安，不过是长安的一隅而已……</p>
深吸一口气，李言庆突然想着大兴宫，拜了三拜！</p>
而这其中的意义，也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p>
对言庆这古怪的举动，安士则也不太理解。不过他愿意认为，这是李言庆对李渊的尊敬。</p>
“王爷，陛下在立政殿，已侯了一晚，请随老奴前往。”</p>
大兴宫实际上包括了大兴宫，掖庭宫和东宫。武德三年初，李渊将武德殿赐予李元吉，而后将承乾殿赐居给李世民，把万春殿赐居给了李玄霸之后，大部分时间，是在立政殿中和朝臣商议事情。</p>
言庆点点头，随着安士则往里走。</p>
安士则突然道：“两年前，也是老奴领着邕王千岁往西苑面圣，却不想，从此天人永隔。”</p>
“大将军认得我爹？”</p>
“如何不认得！”安士则笑道：“当年邕王在世时，与老奴闲聊时，还提过你呢。</p>
只是后来老奴入了宫，与邕王的接触就少了些……邕王是个好男儿，也是个痴情的男人。早年间，皇后还张罗着想要给邕王介绍一门亲事，结果邕王却拒绝了！”</p>
言庆心里一动，敏锐的觉察到，眼前这个老太监，和父亲之间的关系，似乎很好。</p>
“以后，还请大将军多关照。”</p>
“王爷啊，您这话可就说错了……应该是老奴拜托您多关照才是！</p>
不过老奴有一句话，也不知王爷能否听得进去。王爷身边有不少能人，想必这次来长安，也给王爷出了不少主意……呵呵，长安比不得洛阳，但王爷心中坦荡，又何必在意其他？陛下对王爷是看重的，如若王爷畏首畏尾，想来陛下心里，一定会非常难过……”</p>
老太监这一番话，令言庆心里一咯噔。</p>
来长安之前，杜如晦也好，薛收也罢，或是当面，或是来信，都有过一些叮咛。</p>
但内容无非就是：长安不比洛阳，你去了长安，人生地不熟的，最好能韬光养晦。王爷你的功劳也高，陛下产生些顾忌，也是常事。实在不行，可以效仿萧何嘛……</p>
也就是要他低调行事，尽量忍让。</p>
说实话，言庆在来的路上，也一直是这么考虑。</p>
可现在听安士则这么一说，似乎早先那所谓的韬光养晦，全不需要。</p>
不但不需要韬光养晦，甚至要张扬些，要锋芒毕露一些……这样才会对他有好处。</p>
是真心提醒，还是暗藏陷阱？</p>
李言庆不禁犯了嘀咕。</p>
不过，李渊在历史上，倒也算是个很奇特的皇帝。</p>
至少在李渊当政时，并未屠戮过功臣。似乎除了一个刘文静之外，他谁也没有杀。</p>
早年追随李渊的人，过的都挺好。</p>
杀刘文静……</p>
李言庆觉得，恐怕是别有原因。</p>
野史中记载，李渊登基后，多次与人开玩笑说：朕如今是皇帝了，你们想不想当皇帝？</p>
窦威还好些，不予理睬。</p>
不过，却吓住了独孤怀恩，后来起兵造反。</p>
李言庆想着心事，不知不觉中，和安士则就来到了立政殿门外。</p>
“皇上，河南王到了！”</p>
“玉娃儿到了吗？”</p>
一个略有些颤抖，带着几分激动之情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玉娃儿，快快进来。”</p>
“王爷，皇上叫你进去呢。”</p>
李言庆一开始没反应过来。</p>
毕竟，‘玉娃儿’这名字，很少有人称呼。</p>
李孝基在世的时候，这么叫过他几次，而其他人，大都是直呼他的名字，或称他的表字。</p>
听得出，那声音里，带着关爱之意。</p>
李言庆醒悟过来，一整衣衫，迈大步走进立政殿，恭声道：“臣，李言庆叩见皇上。”</p>
立政殿中，有好多人。</p>
李渊居中端坐龙床，两边三三两两，则站立着十几个人。</p>
李世民也在其中，不过看他站的位置，似乎并不靠前……除此之外，言庆大都不认得。</p>
“玉娃儿，快快起来，让朕看看！”</p>
李渊从龙床上起身，绕过龙案，迈步走下玉阶。</p>
在众目睽睽下，他把言庆搀扶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许久，突然笑道：“玉娃儿，这一次，朕不再算是伤仲永了吧。”</p>
李言庆一怔，旋即反应过来。</p>
连连摇头，“当年是臣年幼不懂事，还请陛下恕罪。”</p>
仁寿四年时，李言庆与王通赌斗，在窦家的将军堂见过李渊。当时的李渊，正准备前往荥阳，还抽空当了一次评判。</p>
赌斗之后，李渊想见见李言庆。</p>
不成想言庆却跑去龙门山读书，写了一篇《伤仲永》，表示不见任何人。</p>
那也是李言庆唯一一次，和李渊见面。此后言庆在圆壁城与麦子仲击鞠，李渊也在城头观战。不过，言庆却没有觉察……</p>
“一晃十六载！”</p>
李渊拉着言庆的手说：“昔年垂髻童子，如今已长大成人……若九郎尚在，定然欢喜非常。”</p>
说着话，李渊的眼圈就红了！</p>
李言庆这心里，也升起一股暖意，轻声道：“万岁，且请保重。”</p>
“好了好了，今日见玉娃儿来，朕理应高兴才是。”</p>
李渊说着，扭头对殿中众人道：“养真一至，朕无所惧矣。”</p>
这一句话，令殿上大多数人，都变了脸色。</p>
有微笑者，亦有愁眉不展者，更多人，则是陷入了沉思。</p>
在李渊的带领下，言庆与众人一一见过。那年纪在三旬上下，颌下美髯者，正是太子李建成。李建成身旁，有一群人，想必是和他比较亲近的臣子。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太子少保李纲。除此之外，还有李行之，窦抗，窦贤等人……</p>
而李世民身边，也有一些大臣。</p>
其中则有刑部尚书刘政会，以及一干重臣。</p>
不过，最让言庆留意的，还是站在李世民身旁的一个青年。</p>
看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少言寡语。身材不算太高，但很结实，给人一种剽悍之气。</p>
虽然他未开口，言庆依旧能感受到，此人身上所带来的那种压力。</p>
“庆哥，还记得我吗？”</p>
觉察到李言庆的目光，青年微微一笑，开口询问。</p>
“你是……玄霸？”</p>
“哈哈哈，父皇，儿臣说的没错吧……庆哥肯定能认得出我。”</p>
这青年，正是赵王李玄霸。</p>
上次和李玄霸相见，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李玄霸还有些病怏怏的，看上去非常瘦弱。然则七八年过去后，李玄霸却变得强壮许多，毫无当年的病色。</p>
“你身子，可大好了？”</p>
“有劳庆哥惦念，小弟的病，已经好多了！”</p>
李玄霸言谈之间，颇有礼数。</p>
这时候，李渊返回龙床上，咳嗽了一声。</p>
“玉娃儿，朕紧急将你迎来，是因为发生了一件事情。</p>
你素有智谋，见识也非同常人……所以，朕想先听听你的意见。事情的缘由，想来你也知道了一个大概。萧隋派来使者，欲向朕求和，以江水为界，划江而治。</p>
他们愿意让出淮水以北的疆界，并提出，在江水和淮水之间，兴建集市，隋唐两国，不驻兵马。</p>
朕想知道，你怎么看待此事？”</p>
李言庆想了想，沉声道：“若陛下不同意，萧隋意欲何如？”</p>
太子李建成，秦王李世民，以及裴寂等一干人，脸上顿时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p>
哪怕是李世民与言庆不和，也不禁暗自感慨。</p>
这李养真，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p>
李渊脸上笑容收起，凝视言庆，沉声道：“萧隋使者言，若朕不愿议和，萧隋将联合突厥，夹攻中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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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骑马过街</p>
书号：1705107</p>
“不要与我为敌，不然第二天醒来，你会发现自己变成了女人。”</p>
——引自神一样的男人，布莱恩.特兰克斯语录。</p>
他的光辉普照万物……</p>
(/14516/14516753/2852910.html)</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