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大家别听他的！”</p>

老者挥舞着棍棒就要上前战斗，楚晏制止住身旁要拉弓射箭的士兵，呵斥道：“莫要做无畏的牺牲！”</p>

他看向蠢蠢欲动的百姓，继续说：“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江都郡守已经将周围十郡尽数囊括，目前他正带兵进攻余杭。</p>

余杭一旦失守，下一个就会是会稽郡，我楚晏在此发誓，会稽郡只要与我联手抗敌，我可以不杀你们任何一个人。”</p>

他们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何，如果连余杭也失守了，下一个确实就轮到会稽郡。</p>

“别信他的，那江都郡守素有美名，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总比这个不知哪冒出来的野蛮子强！”</p>

这话放到几年前，楚晏怕是要屠了这座城。</p>

但他如今听到这样的话并不生气，反而与他解释：“江硕自立新朝，自称河东王，捡了一个男孩冒充七皇子的血脉，扶上帝位，这样的人在你们眼中竟然是好人？”</p>

楚晏看他们的眼神犹如看傻子，但他又能指望一群愚昧的百姓能有多聪明呢？</p>

“江硕占领会稽郡绝不会留下刘天王的性命，但是我可以，是战是降，你们自己选择。”</p>

楚晏退回队伍中，大军往前，尖锐的长矛对准前方的百姓。</p>

后方是弓箭手，弓弦拉满，只等对方拒绝投降，箭雨就能要了一大批百姓的性命。</p>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犹豫的。</p>

要活着只能投降，至于什么江硕不江硕的，那暂时与他们无关。</p>

刘家最坚定的拥护者都在城外，此刻怕是所剩无几，城里的这些百姓全都是最普通的平民。</p>

他们能抵抗什么呢？</p>

“应老，您说句话啊。”身后有人催促前方的老者。</p>

“是啊，应老，我们听您的，是打还是不打？”</p>

“只要您一句话，要我们去送死，我们也绝无二话！”</p>

此话一出，前头的老者再也握不住棍子了，朝身后淡漠地瞥了一眼，看得刚才说话的几人羞愧难当。</p>

但他们不后悔。</p>

他们又没有不打的意思，但这是必死的战斗啊。</p>

“外头还有正在战斗的亲人，他们大半已经死了，这个仇你们也不想报了？”</p>

并非所有人都冷血无情，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有亲人在城外。</p>

楚晏没有动，他就这样淡然地等着他们做出决定。</p>

静默是最可怕的回应，老者丢下棍子，弯腰驼背地说：“罢了，回家去吧，生死有命。”</p>

后方的百姓们听到这话，等于听到了活命的机会，大大松了口气。</p>

其实在楚晏看来，刚才那一番剖析后，还敢来对战的百姓并不多。</p>

只是他们当惯了缩头乌龟，即使投降也要有个领头人。</p>

而这个人，或许还会成为被他们集体唾骂甚至厌恶的对象。</p>

人心并不全是美好而善良的。</p>

“回去吧，剡县交由楚家军守卫，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楚家军绝不会滥杀无辜。”楚晏做出保证。</p>

城外的战斗也画上了休止符。</p>

三千民兵最后仅剩数百人被活捉，包括刘强。</p>

楚晏说过不会杀刘家人，说到做到，让人绑了带着一起赶路，只留了两千人守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