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活看似简单，但要一直重复一样的动作，很容易心生厌烦，妇人心细且更有耐心，因此这边到时候会由女工来操作。”张管事解释道。</p>

怕这位大老爷误会，他还特别强调：“这边没什么外人过来，打浆的师傅们晚上上工，时间正好是错开的，不用担心女工的安全。”</p>

“这纸浆池的大小一天能捞几张纸？”</p>

“这座纸浆池可同时打捞十张纸，而像这样大小的池子，这边一共五个。”</p>

沈念尧随便算算，一天纸张的产量竟然好几千张，而郡守府每日用纸量将近一刀，也就是一百张。</p>

楚家这造纸坊一日的产量就几乎能供应全岭南，这可是大买卖啊。</p>

他摸了摸嘴唇上的八字胡，与楚晏商议道：“这里离封川县很近，送货很方便，不知以后郡守府的纸张可否由楚家来提供？”</p>

楚晏一口答应下来，“郡守大人照顾草民生意，草民自然乐意之至。”</p>

“那价格……？”</p>

“目前市面上卖的纸张为半两银子一刀，卖给官府的纸张质量更好一些，也更贵一些，为六百文。</p>

楚氏造纸坊目前尚未定价，因为造出来的纸张质量还达不到要求，若大人信得过楚某，过几日我们便将新纸张的样品以及报价送去郡守府。”</p>

楚晏这些都是跟洛媱学的，先给大顾客看样品，他们满意了才好谈价格，然后下单。</p>

有了订单再生产，这样不容易积压库存。</p>

当然，光靠这座造纸坊定然是供不应求的，他很快就会着手建第二座，甚至第三座造纸坊。</p>

沈念尧感叹岭南的纸比都城更贵，而且质地差太多了。</p>

如果楚家真能把纸张的价格降下来，那岭南的读书人就有福了。</p>

“只要你们的纸张比市面的便宜，苍梧郡内各衙门都换成你家造的纸。”这样一来，全郡一年也能省下不少银子。</p>

“多谢大人抬爱。”</p>

沈念尧强调一句：“如果纸张质量太差，不管这是谁家的生意，本官都不会应允。”</p>

“您放心，今日出来的纸张质量已经不比市面上卖的差，若再调整原料，或许会更好。”</p>

沈念尧满意离去，随从见他脸上带笑，不太能理解，明明刚开始二爷气得想杀人。</p>

等入了城，沈念尧瞧见一群孩子高高兴兴地从身边跑过，身上都背着一个布包。</p>

他拉住一名当地百姓问：“这么多孩子去哪儿？”</p>

“先生是外地的？今日学堂报名，孩子们要去参观学堂，说是还要分班。”</p>

“什么学堂能收这么多学生？”</p>

“官府办的，咱们这小县城有两所学堂嘞，只要年龄合适的孩子全都收，束脩一年才收一百文，我家三个娃子全都去了。”</p>

默语惊讶地问：“一年一百文束脩，这怎么可能？这点钱连买纸笔都不够用吧？”</p>

“听说是陆大人贴补，否则咱们也知道，一百文连一本书都买不到，何况学堂还包一顿午膳。”</p>

沈念尧朝那人作揖道：“还请老丈人告知在下学堂所在的位置，在下想去瞧一瞧。”</p>

那老丈人很热情，亲自带他去，边走边说；“您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可以去应聘当夫子，听说夫子还不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