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行了？”</p>

纪茗心突然就被这句话激起了心中的怒气，她勾唇轻笑道，“这话祖父怎么不对祖母去说？我只是要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过分吗？”</p>

老侯爷眯着眼睛道：“你娘为什么会嫁进来，你不知道吗？”</p>

纪茗心不知道眼前的人，是怎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她心中的悲愤突然有些压抑不住，也不想再压抑：“所以呢，她活该死于非命吗？”</p>

老侯爷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叹气道：“你终究还是知道了。你这次费尽心机回到侯府，就是为了替你娘报仇？”</p>

纪茗心没有出声，只是对他的话有些诧异。</p>

她最初的目的虽然不是为了报仇，但费尽心机是真的。</p>

老侯爷看出她心中的疑问，解惑道：“圣旨下来的时候，云丫头死活不愿意嫁，这时候突然有人在我面前提起一个十几年不在家的大姑娘，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怀疑吗？”</p>

“既然祖父已经起了怀疑，为什么还要帮我？”</p>

纪茗心没有想到，眼前的人这样敏锐，当初她确实是让埋在侯府的人在老侯爷面前递了话。</p>

结亲不是结仇，既然纪云心不愿意，那自己这个嫡长女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相信老侯爷知道怎么选择。</p>

老侯爷道：“纪家本就亏欠你，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成全你也未尝不可。何况你也确实是最合适的。”</p>

说到这里，他神色一厉，“但你别以为有了这门婚事，就有了对付侯府的本钱。你还没嫁过去呢，要知道我能成全你，也能毁了你。”</p>

话说到这个地步，两人几乎算是坦诚相对了。</p>

纪茗心并不为他的威胁所动，面色平静道：“您以为外面的流言是谁放的？”</p>

她笑了笑，吐出一个名字，让老侯爷当场变了脸色。</p>

“穆连城。”</p>

消息是穆连城放的，意味着他已经跟纪茗心站在了一起，毁掉纪茗心容易，但若是因此得罪穆连城甚至惹恼皇上，那可不是目前的宁德侯府能够承受的。</p>

老侯爷神色变幻，似乎在判断纪茗心说的是真是假。</p>

但纪茗心的脸上实在太过平静，刚刚的怒气像是幻觉一般，老侯爷看了半晌都没有看出什么。</p>

却更明白了，这个孙女，比他想象的更厉害。</p>

“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这个本事。”</p>

纪茗心假装没有听出他话中的嘲讽，神色镇定地喝了口茶：“祖父过奖了。”</p>

这是她今日第二次说这句话，在老侯爷听来，这样谦虚的话却格外的讽刺。</p>

老侯爷看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嫁妆的时候不可能简单搪塞过去，只得问：“你到底想怎么样？”</p>

纪茗心道：“我回来的时候带了母亲当年的嫁妆单子，我要全部的嫁妆，一分都不能少。”</p>

老侯爷倒抽了一口凉气，冷眼看着纪茗心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做的这样绝？”</p>

纪茗心冷笑：“我原也不想的，可是自从知道母亲当年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就觉得，那些钱哪怕扔了呢，也比留给害死她的人好。”</p>

老侯爷摇头：“这样意气用事，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知道侯府如今根本拿不出那笔嫁妆。”</p>

他当初输了钱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更有不少人都知道，傅氏陪嫁的大笔银子都还了债，侯府不可能还有那么多钱。</p>

“祖父不必用这些话来忽悠我，我既然开口，自然知道侯府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并不是看上去的这样拮据，不是吗？何况侯府当初那样对我娘，有什么脸用她的嫁妆，祖父不怕遭报应吗？”</p>

纪茗心很清楚盛京城那些真正过不下去的人家是什么样的，跟他们比起来，宁德侯府还差的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