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生。</p>

可以说，岑鸢的一生，都在等时安夏。</p>

此时，御书房里安神香悠悠绕绕，却是将岑鸢的心绕得更乱。</p>

他躺在椅上，双手无意识抚在胸口上，跟明德帝说着他与时安夏的前半生。</p>

“我和我的小姑娘，从未在荣光帝死之前逾矩。如果一定要算的话，那的确是有一次，她中了三更销魂散，我成了她的药……那时候，她还是景德皇后。”</p>

如果他不这么做，她会死。除此之外，三更销魂散无药可解。</p>

自那之后，他离她远远的，生怕自己克制不住会吐露心声。</p>

明德帝挥了挥手，“不必和我解释这些。你们，都是好孩子。知情爱，懂克制。”</p>

是的。前半生，岑鸢喜欢时安夏的时候，时安夏已嫁作他人妇。</p>

他克制着，不让情绪外露半分。</p>

她那时并不知他旖旎的心思，只是因着步步惊心，她十分依赖他。</p>

他愿意做她手中的刀，为她保驾护航。</p>

后来岑鸢远走边关数年。</p>

出发之前，他没忍住，告诉时安夏：其实他不叫“陈渊”，而是叫“岑鸢”。</p>

她问他，是哪个鸢？</p>

他想了想，写下了“鸢飞杳杳青云里，鸢鸣萧萧风四起”的句子。</p>

他说，就是里面这个“鸢”。</p>

时安夏便记下了，给他取了字：青羽。</p>

这是他们两人的秘密。</p>

因为他们有特殊通道，可以互传消息。为了怕消息泄露，她叫他青羽。</p>

从这以后，她私下一直唤他青羽。</p>

也是从这以后，他的死士，他的军营，所有为他明里暗里卖命的人，都称为青羽军。</p>

他爱时安夏，只是他一个人的事。</p>

边关风沙漫天，战鼓不息。</p>

发配边关一半是荣光帝的逼迫手段，一半是他自己愿意。他因心里忽然埋了个时安夏而甘之如饴。</p>

不然凭岑鸢的本事，上哪儿不能过得有滋有味儿？</p>

他们真正把这层纸捅破，确定彼此的心意，是在荣光帝死后。</p>

那时瑜庆帝上位，时安夏已成了惠正皇太后。</p>

她在最危急的时刻召他入京。</p>

岑鸢在京城一共待了七天。</p>

在那七天中，他们互许心意。</p>

离别在即，他要为她出征，便为她写下：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p>

他知，这一去，生死难料。</p>

可为她付出一切，哪怕生命，他都愿意。</p>

他们私下结为夫妻那日，正是出征前夜。</p>

上跪天，下跪地，日月为证。</p>

他满目通红，朝她作揖，“生当复来归。”</p>

她深深回他一礼，泪流满面，“死当长相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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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