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红簪传来消息,京中已经准备妥当,可要动手。”井桃低眉顺眼,她明显感觉到公子周身散发戾气。
景稹目光呆直看着不远处娇媚的身影,身边跟着一只毛色纯净的小狐狸,于他而言是这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在没有遇到沈岁锦之前,他以为,他活不过二十五岁,他的生活看不到一丝光亮,他除了报仇,所密谋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在死之前搅浑这京城内的水。
他也做一次执棋之人,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些位高权重皇室如同圈子里养的狼一般,为了一块肉厮杀。
和她在一起时间久了,似乎被她感染了。
沈岁锦当时本可以抗旨拒嫁给陈沛安,可是为了整个沈家,她选择了委屈求全,为了沈辞甚至不惜求到流光阁,为他还愿意折寿十年。
景稹从小就被抛弃,不懂的什么是爱,看着她,现在似乎理解一些了。
景稹犹豫了许久说道,“动手吧。”
他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看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狼厮杀,而是为了自保。
一旦吴王登基,汴梁和沈家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井桃得了命令,自觉转身离开了。
景稹眉眼带笑,飞身上前,从背后将沈岁锦圈在怀中,头抵在沈岁锦肩颈之上。
沈岁锦慢慢从茫然中将思绪拉了回来,轻轻拍了拍景稹收,关切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出什么事情。”
“岁岁。”景稹嗓音有些沙哑。
沈岁锦在景稹怀中慢慢转动身子,面对景稹,关切问道,“怎么了。”
“我从小到大从未得到过爹娘的疼爱,我大概从小就不知道爱是什么模样,岁岁往后漫长岁月中,你愿意教我如何爱吗?”景稹凑上前向要亲亲沈岁锦唇角。
沈岁锦推挡着景稹的胸膛,如同泥鳅一般,从景稹怀中溜出,“这件事情容我考虑一下吧。”
沈岁锦说完,转身往山下走去。
景稹紧随其后。
回到桃花小筑,就见季盛坐在院子内藤椅内,神色阴沉,周身散发着杀意,沈岁锦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舅舅这般神情了,沈岁锦顿在原地,小心翼翼询问道,“舅舅你没事吧。”
“锅炸了,正生气呢。”季盛随口解释了一句,目光略过沈岁锦,落在景稹身上。
景稹已经感受到季盛对自己暗含杀意。
前几日,季盛虽然不喜欢他,但是看在沈岁锦面子上,还能容忍他。
今日这般,怕是季盛已经发现了他的身份。
“不就是锅坏了吗?都是小事,何至于将舅舅气得这般模样。”沈岁锦上前宽解了季盛一句。
不待景稹想法子支开沈岁锦,季盛已经先一步上前,丢给沈岁锦一袋钱说,“你去沧澜山下,重新买口锅回来,顺便帮我打一壶桑葚酒回来。”
沈岁锦丝毫没有怀疑不对劲,温和看向景稹问道,“要不要一起去沧澜山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