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调羹？”</p>

狗蛋又好奇地问道。</p>

“调羹就是瓷的小勺子，友谊饭店里，不叫勺子，叫调羹......”</p>

父亲解释道：“客人们吃中餐的时候，都要摆上调羹和蘸吃，蘸吃就是小瓷碟子，还没有巴掌大，是用来盛酱料，蘸着吃东西的......”</p>

“哇......”</p>

狗蛋娘仨无法想象，金城友谊饭店里的客人，吃东西居然这么讲究！</p>

“塞外双掌就是熊的蹄子和骆驼的蹄子......”父亲又说道。</p>

“啥？他们那么讲究，居然还吃骆驼蹄子？”</p>

母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p>

“当然了，骆驼蹄子到了友谊饭店里，比肉贵一百倍呢！”</p>

父亲说道：“我们高经理听说我是腾格里沙漠边的人，还让我帮着收购驼掌呢！”</p>

“那行，我完了打听谁家杀了骆驼，就去收驼掌！”母亲说道，“这里的人家杀了骆驼，都不爱吃蹄子呢！”</p>

“那些外国人，吃过了饭，还在舞厅里，男人女人搂了跳舞呢！”父亲又说道。</p>

“啥？男人女人......大天白日的就搂住跳舞？”母亲更加的吃惊了！</p>

“当然了，这是他们的习俗，他们跳了几千年了呢！”父亲笑道。</p>

“那你......有没有搂着外国女人跳过舞？”</p>

母亲疑惑地皱起了眉头。</p>

“你想啥呢？”</p>

父亲笑道：“我一个后堂的厨师，只负责做菜，连给他们上菜的资格都没有呢！”</p>

“上菜的人，都要穿上干干净净的白工作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p>

“哇......”</p>

狗蛋娘仨，被父亲描述的金城的事情，彻底震惊了！</p>

“我这辈子，只能是个烧火的了！你们可得好好念书，将来有了出息，也去友谊饭店里吃饭！”</p>

父亲叹道：“我苦死苦活的，就是为了你们的娃娃，将来不要嫌弃自己的爹呢！”</p>

“爸......我以后......一定好好念书！”</p>

东子低头说道。</p>

算是给父亲道歉。</p>

“你知道老子的苦心就行了！”</p>

父亲叹道：“外面的世界大得很，金城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还有比金城大很多的城市，你们可不要在这个沙窝窝里窝一辈子！”</p>

“嗯！”</p>

东子和狗蛋，都用力地点头。</p>

母亲低头没有说话，却也知道，东子还是得继续去城里上学......</p>

第二天大年初一，父亲就做了一大桌子新奇的菜，请了外公一家来吃。</p>

酸酸甜甜的糖醋里脊，入口即化的香酥鸡，用白酒点了燃烧着火的八宝饭，蛋糕，点心......</p>

一大家子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新奇的饭菜。</p>

“哎呀！我还以为，你一个厨师，去了也学不上个啥，没想到，你学了这么多的东西呢！”外公叹道。</p>

“是啊！这些吃头，我们可从来听都没有听过！”外婆也开心地笑道。</p>

“我敢说，这些菜，连镇上的领导都没有吃过！”大舅笑道。</p>

“没错！我们今天可是有口福了！”</p>

大家都吃得不亦乐乎。</p>

“我这才学了个皮毛......”</p>

父亲却笑道：“真正的西餐我还没有开始学，完了还得学雕萝卜花呢！”</p>

“好！我们就等着吃你的西餐！”</p>

外公欣慰地摸着下巴笑道。</p>

过完了年，父亲就带着东子去了城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