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五六年才能长成。</p>
其中但凡出点岔子,就干系着数不清的人命。</p>
“小郑你虽年轻,但一直工作认真。本公主相信,你可担此重任。”</p>
慕听雪拍了拍他的肩膀,予以鼓励,既然决定用这对祖孙,那就不能起疑,“车里除了一万株金鸡纳树苗,还有五千斤金鸡纳树皮提取粉末,你到了涯州,如果碰上瘴气病大爆发,就把它泡成水,给病人服下。有此粉末在手,你清丈涯州田亩,重修涯州《鱼鳞图册》的时候,就等于捏着个大杀器,无往不利。”</p>
郑含远长相乖巧俊秀,他此刻心血沸腾,高挺的鼻子,泛着红光,差点哭出来。</p>
他还从未被如此看重过!</p>
一个户部看守库房的小芝麻官,竟然被委以重任,还拉着比黄金还要贵重的救命药和神树!</p>
小郑的手抑制不住地发抖,手心都是热汗:“殿下,属下一定……”</p>
“我知道你立功心切,但先别急着扯大旗作保证。”</p>
慕听雪温和一笑,“能在两年内,把涯州所有田土清丈完毕,把涯州肥皂厂经营好,就已经很难得了。戒骄戒躁,不要放炮说大话,踏踏实实做事。”</p>
郑含远红着脸哼哧哼哧道:“是,听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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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载着希望的金鸡纳树苗,踏上了前往涯州的旅程。</p>
慕听雪坐在马车中,车厢垂幔半掩。</p>
花格明窗外,是不断倒退的风景、行人、建筑、学校……</p>
“停车。”</p>
慕听雪的目光,落在了道路右侧的一栋建筑物上——帝城学馆。</p>
白帝州内建了数十座乡学,云都内建了三座学馆,招收孩子们,普及文化知识。</p>
书院也建立有两个月了,招聘的教谕先生的事儿,都是交给长史景修去办的,男先生、女先生都收,当时还在城里引起了一波小轰动。</p>
这座学馆设在距离城门不远的郊区,是由一座倒闭的酒楼改建的,共有四层,一个宽敞的后院儿。</p>
孩子们的读书声,阵阵传出来。</p>
大好光景,没有世俗的尔虞我诈,没有你死我活的权利争夺,只有澄澈的童音,宛如一片书香净土。</p>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言前定则不跲,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p>
最近的一个房间里,教谕先生正在给学生们教授《中庸》。</p>
慕听雪像巡查的教导主任,站在教室窗户外头,看了一会儿。</p>
教谕先生年纪不大,二十左右,身高八尺,肩宽体壮,是位气质不凡的青年公子。白绫衬里的深青色长袍,勾勒出极好的身材。修长蓝色的眸子,疏离清冷,没什么书卷气,上翘的眼尾带着一股桀骜的狼性。</p>
孩子们似乎有些怕他,几十个学生竟没一个胆敢开小差、说小话的。</p>
宇文修竹敏锐地往教室窗外扫了一眼。</p>
是她?!</p>
只一眼,这位北屿国质子的脑子里,“嗡”得一片空白。</p>
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袖子里贴身珍藏的匕首。</p>
那一日,在国子监,他被一群监生霸凌羞辱殴打,只剩一口气了。长公主送了他一把匕首,给了他自尽的权利。</p>
“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佳人言犹在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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