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在天擦黑之前，就都关进了院门，早早地就进了屋子，屋门也关上了。</p>

林家小院子里还忙乎了一阵。</p>

高粱秸秆还堆着，农家人没有将活留到第二天的规矩。</p>

且压榨在林父和林卫那都算不得活。</p>

赶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将秸秆都处理了出来，压榨出的废料一部分装在筐里，等着第二天背到地里去。</p>

剩下一部分还堆在院子一角。</p>

这才检查了门窗进了屋子。</p>

林立这一天活动量不大，心里有事也睡不着，只是陪着秀娘躺下了。</p>

秀娘也睡不着。</p>

她今天都还没有练习算数呢。</p>

她喜欢算数，喜欢看着数字在自己眼前变大了。</p>

变大了，会不会也变小？</p>

“二郎，加法我都会了。”她搂着林立的腰，小声说着。</p>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习惯了这个睡法，贴着二郎很有安全感。</p>

声音的震动通过胸腔传到林立身上，林立微微侧头，看着枕在自己肩膀上的秀娘。</p>

想起秀娘白日听到“秀才嫂子”时候的脸红。</p>

“秀娘很聪明，是要学习减法了吗？”林立有些心不在焉，“减法就是反过来，一加一等于二，二减一就等于一。”</p>

林立拉过秀娘的手，在她掌心慢慢地写着。</p>

秀娘感觉到手心发痒，想要抽回去，他牢牢地抓住。</p>

手心不够用的，就写到了胳膊上。</p>

“痒……”秀娘小声地说着，身体也往后缩缩，抓住林立的手指头。</p>

林立让秀娘抓着，手指头却在秀娘的手里打着圈。</p>

秀娘无师自通，忽然在林立的肚皮上列起竖式来。</p>

林立腹肌——肚皮一缩，只感觉到不用等着狼群来了，他下个瞬间就能化身饿狼，忙按住了秀娘作怪的手。</p>

“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p>

林立不自然地说着，抬起一条腿，掩饰着身上的尴尬。</p>

秀娘很快睡着了，林立等了半晌，隐约也要睡过去的时候，好像听到村子里隐约有些动静。</p>

再听，却又不见了。</p>

林立是被外边的嘈杂声吵醒的。</p>

天边才露出些光亮，他微微一动，秀娘也醒了。</p>

两人都急忙起床。</p>

爹和林卫已经出去了，林立洗了脸，就站在院门口。</p>

村子头上有些嘈杂的声音，听不太清，不久爹和大哥就回来了，脸色都不太好。</p>

“村头好几家半夜都进了狼，吃了不少鸡。”林卫说道。</p>

林立听着有些心惊：“人没事吧。”</p>

“没事，都没敢出屋子。”林卫摇摇头，“就是怕尝到甜头了，今晚还来。”</p>

林立也想着这个事。</p>

院子里的人都有些沉闷，匆匆吃了早饭。</p>

左邻右舍都相约着一起出门，小虎子被留在了家里。</p>

不仅是林家，其他家里也都把小孩子留在家里，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出了家门。</p>

小虎子昨天累到了，还睡在屋里没有起来。</p>

林立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还是叹了口气关上院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