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爷爷,福王殿下已经和英国公,两位骆卫帅,还有刘副督主一块儿入了南海子大营了。”
一个小太监悄没声的出现,通报了一件要紧事儿,又悄没声儿的下去。
被称为督主爷爷的徐应元捏着本账册,似看非看,似乎走了神。坐在他对面的人笑道:“爹,今年的盐利比往年薄了一些,北京城内也不景气,不过给您老人家的孝敬,可比去年多了三成”
正在向徐应元报账的,是个美貌少妇。眉弯唇淡,肤色莹白如脂。眼眸细细长长的,说话之间还眼波流动,流出的却是少有的英姿飒爽。
这少妇正是白家天字号的当家人,徐应元新认的干女儿徐若兰,她今年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大好年华,却因为丈夫早逝和礼法的约束,早早的成了个寡妇。
而这徐寡妇不仅克夫,还克父、克母、克干娘、克干娘的对食自己的亲爹亲妈也早就不在了,而且干娘客氏和干娘的对食魏忠贤去年也没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干爹徐应元可以罩着她了!
只剩下这么一条粗腿,徐寡妇当然得努力巴结了!
认爹只是叫着好听,真正实惠的还是“孝敬”,去岁为了保住自家不被魏忠贤牵连,徐寡妇就给徐应元送了二十万两。而今年又加三成,就是二十六万两了。
当然了,这二十六万两也不是徐寡妇管着的天字号拿出来的徐家的山西老号和扬州总号出的才是大头。
毕竟盐业才是白家的主业!
只是这主业,最近遇到了一点麻烦!
遇到麻烦,当然得想办法解决。而解决的办法,当然就是花钱去铲事儿了。
所以白家去年赚得少了,给徐太监的贿赂却多了。
可是徐应元却是沉沉的一叹,露出了难色。
“爹,”徐寡妇看着徐太监,“眼下的进项能维持吗?”
“这个”徐太监摇摇头,“闺女,当家的万岁爷这路数,我也看不清啊!”
正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进一阵嘈杂,隐约还一阵阵吸溜溜的马匹嘶鸣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
徐太监一愣,抬头看着徐寡妇,刚想发问,方才向他通报的消息的那个小太监就急急忙忙扑了进来。
“督主,督主,不好了不知哪里来了一群军汉,说要捉拿捉拿徐寡妇”
徐寡妇闻言就是一愣:“抓我?为什么呀?”
徐应元也有点恼,猛的站了起来,对自己的干闺女说:“闺女,你别着急,咱家去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说完这话,东厂督主大摇大摆的就跟着那个小太监出去了,徐寡妇不放心,也立马跟着一起出去了。一群人才到二门,就看见一群披着金甲的壮汉正持着圆盾和马刀往里闯。两下一对圆,徐应元就嚷嚷起来了:“咱家是司礼监秉笔兼提督东厂办事太监徐应元!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民宅?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徐公公,”一个大额头大胡子高颧骨的汉子搭话了,“额是奉旨来捉拿客氏的干闺女徐寡妇的督公也在这里,难道也是领了捉拿徐寡妇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