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p>
结婚登记处的大门一下子被人踹开，程燕西抱着不停挣扎的季凉犹如天神般出现在门口，里面的工作人员吓得全部起立，齐齐的朝程燕西行注目礼。</p>
“程少！”办公室外，民政局负责人刚刚赶来，领带都没有系好，看到程燕西，擦着脑门上的汗，点头哈腰，“快进，快进！快请进！”</p>
程燕西冷着脸扫着办公室一圈，长腿带着靴子一迈，走了进去。</p>
“都TM愣着干嘛！登记表呢！快拿过来！程少要结婚登记！”负责人指着一圈人吼，“快点！”</p>
一圈人连忙忙活起来，程燕西抓着季凉走到填表的桌子前坐好，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表和笔开始填。</p>
季凉坐在程燕西旁边，已经哭得没有力气，喊得没有力气，身子仿佛剩下一个空壳，对周围的声音不闻不问。</p>
“请问两位，”工作人员颤巍巍的开口，例行公事的问问题，“是自愿登记结婚的吗？”</p>
自愿？程燕西一记冷眼扫过去，负责人心里咯噔一下，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抬起一脚踹在那工作人员屁股上，“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p>
程燕西刷刷几下就把表格填好，转头看了季凉一眼，不管不顾的将笔塞到她的手里，攥着她的手开始往表格填信息。</p>
季凉一个激灵，连忙挣扎起来，手被程燕西压着，字写的歪歪扭扭，“我不要填！我不要填！我不是自愿的！”</p>
程燕西眼睛危险地一眯，抓起登记表，刷刷两下撕得粉碎，“再拿一张！”</p>
工作人员抖着手递过表格，程燕西拿着一掌拍在桌子上，“填！”</p>
“我不要填！”季凉紧紧握拳，拼命摇头，做着最后的挣扎。</p>
“小孙！”程燕西满脸阴霾，话是对孙天浩说的，眼睛却盯着季凉，“去京南大学把温堇言带过来。”</p>
季凉猛地回过头来，仰望着程燕西，嘴唇微微掀开，抓过笔来，“我填！我填！不要……别让他过来……”</p>
程燕西嘴角冷冷的勾起，“填吧！”</p>
季凉握起笔，颤巍巍的在表上填好自己的信息，手指按到印泥里拿出来，在按手印之前，眼泪又一次流了下来。</p>
这一按下去，自己跟温堇言就再也不可能了，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只要按了手印，她跟程燕西就是夫妻了，她没有权利选择不结婚，更没有权利选择离婚……</p>
程燕西看季凉久久未动，一簇眉，抓着她的手，猛地按到登记表上。</p>
啪嗒……</p>
一滴眼泪直直的落到纸上，晕花了字。</p>
“程燕西，”季凉嘴角微微抽搐，身子未动，空洞无神的开口，“我恨你……”</p>
程燕西身子一顿，不过半秒，伸手，将表格抽了出来，冷道，“恨我，也改变不了我是你丈夫的事实。”</p>
负责人毕恭毕敬的将表格接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长官，那个……下面，该照结婚照了，您看……”</p>
程燕西将季凉从凳子上拉起来，缓缓笑了，声音里带着邪魅，“季凉，听到了？结婚照……把你现在的鬼样子收起来……”</p>
季凉浑浑噩噩，像个玩偶一样被几个人摆弄，架到红色背景布前，坐到程燕西旁边，‘咔嚓咔嚓’拍好了结婚照。两个红色的小本本被程燕西握在手里，她连什么样子也没看到。也好，她压根就不想看到，不想接受她结婚的事实。</p>
程燕西看着两个红本本，眸子变得幽深，随手将结婚证放进上衣口袋里，正好贴在心脏上，那地方仿佛被灼伤，程燕西眼神一凛，薄唇轻启，“走！”</p>
说完，身子掠过季凉，目不斜视的往外走去。季凉站在原地，微低着头发楞。</p>
“程少……”小孙看看程燕西，又看看季凉。</p>
“不用管她！”程燕西高大的身影离开登记处，带走了一室的冷冽。</p>
吱……嗡嗡嗡……</p>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一群人飞快又悄无声息的随着车子离开，来无影去无踪。</p>
民政局的几个人看着被甩在办公室的季凉，面面相觑。</p>
“这个……”负责人斟酌着走上前，开口，“夫人，您……您不离开吗？”</p>
夫人？</p>
听到这两个字，季凉眼眶不自觉得酸了一下，她自嘲的哼了一声，踩着高跟鞋，不说一句话，跌跌撞撞的离开。</p>
“好可怜啊！”季凉跑开之后，几个工作人员凑到一起小声议论。</p>
“刚结婚就被丢下了……”</p>
“明明是那位逼着人家结婚的……”</p>
负责人拿着手帕使劲擦汗，对几个人说道，“出去之后别乱说，小心小命不保！今天，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p>
“老马，这男人是谁啊？很可怕吗？看起来很年轻啊！”</p>
“年轻？年轻才可怕！”负责人姓马，他瞪了问话那人一眼，“年纪轻轻地位却高，前途无量！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p>
“咝……”办公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p>
九月的夜晚有些清凉，季凉从民政局出来，穿着单薄的衣服，迷茫的站在街头，环顾四周，却不知道哪里是能去的地方。</p>
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是不是只能等？等程燕西厌倦了，等他不恨自己了，就会放自己离开？如果一辈子他都放不下恨呢？一辈子纠缠……</p>
四季景都小区的一栋高层楼下，温堇言等了将近两个小时。</p>
季凉的手机始终在关机状态，迎新晚会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他早就查到季凉住在这里，没想到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拜访她的家。</p>
“少爷，这么晚了，季凉小姐不会来了，咱们回去吧？”福伯站到一旁劝道。</p>
“再等一等。”温堇言焦急地来回踱步。他跟季凉刚刚有些进展，季凉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消失，肯定有什么事！</p>
福伯看了看天空，“少爷，天沉了，我看要变天，一会儿可能会下雨，还是不要再等了吧？大少爷回来这么多天，您都没回去看看，老爷会生气的！”</p>
温堇言一簇眉，刚要说话，却眼尖的看到小区外走来一个人。季凉！他就知道，像画展那次一样，只要他等，就会出现奇迹！</p>
“季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