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所有人都出去了,虽然所有人都不明白,悦悦这是要干什么?</p>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p>
魏其悦看向周易臣。</p>
“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姐夫?”魏其悦俏皮地说道。</p>
周易臣看着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和朝朝明明有着同一张脸,确实完全不同性格的人,虽然生病了,但看得出来,她很明媚,而朝朝更像是孤傲的雪梅,是清冷惊艳的那一种人。</p>
“你有什么愿望吗?”周易臣问她。</p>
魏其悦嘴角的笑容淡了点。</p>
“你为什么要答应当我男朋友啊,是为了我的姐姐吧,不然谁会愿意当一个短命鬼的女朋友哦。”魏其悦直白地说来。</p>
周易臣没回答。</p>
“你姐姐不希望你这样说自己。”</p>
“我知道。”笑容彻底淡去,魏其悦闪着泪光笑着开口“姐姐很爱很爱我,她想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我,我知道,她有多宠爱我。”</p>
魏其悦认认真真地说来。</p>
周易臣拿起了手帕,把她的眼泪擦掉。</p>
“你姐姐听到这话会很开心的。”</p>
魏其悦却摇摇头。</p>
“可是我却不是一个好妹妹。”</p>
周易臣一凝。</p>
“怎么会呢,你姐姐每次提到你的时候,都是很幸福的模样。”</p>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是一个和姐姐一样好的妹妹,因为我的关系,我把姐姐和哥哥的爱,全部一个人霸占了,这么多年来,姐姐和哥哥都是独自长大的,哥哥还好,男孩子,独立一点,可是朝朝姐姐,她本来还有一个妈妈的,可是找回了我们之后,她连妈妈都给我了,我以前总想快点好起来,后来手术成功了,我特别高兴,我整天粘着姐姐她,那段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可是……可是我得到的总是太多了,所以乐极生悲了,每次看着姐姐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台上表演的时候,我真的很想很想上去给她送一束鲜花,这么多年来,她都是一个人,都因为我的关系,我……”</p>
“她从来没怨过你。”周易臣打断她的话。</p>
魏其悦抬起眼帘,试图想通过眼神来确定,但,好模糊,她看不清楚。</p>
周易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录音笔。</p>
“你按一下这里。”</p>
周易臣拿着她的手按了一下。</p>
录音笔里出现了两个人的对话。</p>
“你这么练习,不会累吗?”是周易臣的声音。</p>
紧跟着。</p>
“不会。”很轻松的语调,是她姐姐的,魏其悦将录音笔往着耳边放了放。</p>
“我要更努力一点才行,那样只有站在最高领奖台上,我的妹妹才能听到我的音乐,才会看见,她的姐姐多么优秀,我答应过她,会成为最厉害的钢琴家,给她弹钢琴……”</p>
录音笔掉落了。</p>
魏其悦捂着脸几乎失声痛哭。</p>
周易臣将录音笔揣回了口袋里。</p>
“大家都很爱你的,包括你姐姐,从来没有怨过你的存在。”周易臣开口。</p>
魏其悦拉着他的衣服。</p>
“你,你会好好保护我的姐姐的吧。”</p>
周易臣勾了勾唇角,再度肯定回答。</p>
“我会的。”</p>
魏其悦沙哑着嗓子。</p>
“那你答应我,一定要帮我告诉姐姐,我很爱她,很爱她,所以我是警告你,如果你敢对我姐姐不好,我做鬼也会来找你的。”魏其悦恶狠狠地警告着。</p>
外面。</p>
符瑶看着朝朝。</p>
“朝朝,悦悦她只是……”</p>
“妈妈,悦悦是我的妹妹。”符朝朝笑着回答。</p>
一切似乎都在不言中。</p>
周易臣出来了,众人立马走近。</p>
“她叫她的哥哥进去,有悄悄话想跟她哥哥说。”周易臣看向魏念昙,和一样的少年,却是不一样的气质。</p>
魏念昙走过他的身边,没说什么,进了屋。</p>
屋外,周易臣看了符朝朝一眼后,走回了周寒野的身后。</p>
舒虞看向他,迟疑了片刻后。</p>
“臣臣,需要跟朝朝出去走走?”舒虞小声的说,周易臣愣了下,摇摇头。</p>
舒虞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到了屋里的叫唤声。</p>
“悦悦!悦悦!”</p>
众人冲了进去,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了一般。</p>
魏念昙正抱着魏其悦,魏其悦闭着眼,血色全无,而一直没有落泪的魏念昙,痛不欲生地抱着这个和自己曾经相依为命长大的妹妹。</p>
“悦悦别怕,哥哥保护你。”魏念昙轻轻地说着。</p>
符瑶直接晕了过去,魏仲尘倒退了几步,稳在了墙角。</p>
符朝朝哭着上前,抓着小小的手。</p>
“悦悦,你还没……没和姐姐说说话呢?悦悦别睡。”符朝朝哭着哀求着。</p>
周易臣上前把她抱着……夕阳余晖下,窗外的枝头上的最后一片落叶随风而去。</p>
年轻而美丽的魏其悦停留在了她花一般的年纪里,她是带着微笑睡去的……</p>
生命啊,不会总是完美的,遗憾也总会伴随着生命的流逝而落下。</p>
只是有些遗憾,太过痛苦了,真的需要好久好久才能去治愈,才能去珍藏,等到在提及的时候才不会那么悲伤。</p>
悦悦的葬礼就在圣彼得堡举办的,这是悦悦的遗愿,她不希望自己被带回去,因为她想把悲伤留在这里,留在这里就足够了,她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记住远方的她。</p>
下葬的那一天,舒虞看着魏仲尘两鬓多了几缕白发,那么刺眼,她甚至对着他们夫妇说不出一句节哀顺便。</p>
回国的飞机上,周寒野一直将她揽在怀里,她几乎没睡过。</p>
“睡一会吧,带回就到家了。”周寒野说道。</p>
舒虞摇摇头。</p>
“周寒野你知道吗,我以前最看不上的就是死亡这件事,我总觉得死亡本就是人的归属,这些年我也不是没经历过死亡这种事,但,今天我才发现,生命太脆弱了,死亡,从来不是一件轻易的事,这也是我人生的课题吗?”</p>
周寒野没有回答她,比起她,他身为一个父亲,此时此刻也无比想念在家中的儿女。</p>
或许只有成为父母之后,才会发现,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了关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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