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持续了多久。</p>
他们停下来了。</p>
舒虞眼皮重的根本睁不开来了,只能咬着下唇,让疼痛感催醒自己,她微眯着眼眸,迎着一丝微光,看着将她紧紧拥在怀里的男人。</p>
他的脸都是泥水,可即便如此,他的表情也因为撞击,疼痛到扭曲,只是下一瞬,他同样睁开了眼。</p>
四目相对。</p>
分明雨声还在,山洪声还在,那么多嘈杂的声音都在。</p>
可一切都变得寂静了。</p>
舒虞不知道哪里还有的力气,伸手捧上他的脸,一遍又一遍的擦着,不停的擦拭着,在看清他的模样后,红了眼眶。</p>
真的是他。</p>
怎么会是他呢?</p>
总觉得不可思议。</p>
“你怎么会在这呢?”她动着嘴唇,无声的问了一遍又一遍,笑着看进了他的眼睛。</p>
周寒野整个人还处于僵硬状态,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间,几乎是没有意识地行动,亲吻着她。</p>
混着血水,雨水,甚至泥浆,他只想去汲取一点她的气息,她的味道,她能证明存在的一切。</p>
舒虞被抱紧到吃痛状态,这男人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p>
索性,她也有此意。</p>
疯狂的拥吻,在这山鸣呼啸中,在这疯狂暴雨中,哪怕是天地毁灭,哪怕没有下一秒了,他们也要如此。</p>
不再分离。</p>
没有纷扰。</p>
情绪,想法,难过,回忆,还是不堪的那些肮脏画面,都不重要了。</p>
这一瞬间,没有你我。</p>
只有完全契合在一起的灵魂和心脏。</p>
舒虞昏沉过去,死死地抓着周寒野的衣领,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把想法清楚的告诉他,她说了不分开了。</p>
他听见了吗?</p>
信号弹在空中炸开的瞬间。</p>
营帐里好多人都僵住了一样,下一秒,便是激动的叫喊声……</p>
直升机降落时,周寒野抱着人下了飞机。</p>
那一秒,曲欢快要哭死了。</p>
卫商易想接过,但被陆域承拉住了。</p>
“让他守着吧。”</p>
不知道过了多久。</p>
舒虞感觉到了,有人在她耳边哭,这声音……怎么从小哭到大,都不想烦吗?</p>
“别哭了。”她吐槽着,声音还是哑得根本没声音。</p>
曲欢闻言,看了去。</p>
“妈呀,吓死我了,鱼儿啊,咱们还是回去好好弹钢琴好不好?”</p>
舒虞勾起唇角的力气都没有,她抬头看向病房。</p>
看到了好多亲近的人,唯独没有他。</p>
人呢。</p>
不是梦吧。</p>
“鱼儿?”</p>
“鱼儿?!”</p>
“让她睡一会吧,她太累了。”</p>
“……”</p>
舒虞昏睡了整整三天。</p>
醒过来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p>
摸了摸头,烧好像退了,营养液还在挂着……</p>
“舒虞,你醒了?”盛漫从卫生间里出来,舒虞看着她,笑了。</p>
“曲欢呢?”</p>
“被我叫去睡一会了,两天两夜没从你这里离开。”盛漫给她倒了水。</p>
“喝点,嗓子还哑得难受吗。”盛漫问。</p>
舒虞喝完,便问。</p>
“他呢?”</p>
盛漫顿了下。</p>
“周寒野吗?他在外面,要我叫让他进来?”</p>
外面?</p>
“嗯,怕你不想见,所以一直在外面守着,这几天,也没走。”盛漫眼热了下,却还是笑着回答。</p>
舒虞看向门口。</p>
“能帮我扶起来?”</p>
盛漫会心一笑。</p>
周寒野就坐在门口,微眯着眼眸,除了换了衣服,他没离开病房门口一步。</p>
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p>
他抬起眼帘,对上了门口站在的女人。</p>
在看到她笑容的那一瞬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解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