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是在太阳下了山以后，才回到工作室的。</p>

回来时，手里头还抱着一大捧的绿叶子。</p>

待她走近，许六月瞧了个仔细，才问道： “这是柳枝？你拿它做什么？”</p>

“回夫人话，这是杨柳枝。”</p>

碧玉将杨柳枝放下，一边笑着打水，一边给许六月解释：“杨柳枝用水泡着，可拿来清洁牙齿。”</p>

说罢，碧玉又道：“奴婢瞧着咱们家里素来都是用盐水漱口，而夫人似乎不大喜欢。便想着，给夫人寻些杨柳枝来试试。</p>

奈何咱们村子里没有杨柳树，所以奴婢一直都没能把杨柳枝给您带回来。上次去城里租马车时，奴婢在镇上瞧见了镇河边有许多杨柳树。</p>

寻思着明日就要进城了，怕以后不能时常伺候在夫人身边。所以赶紧趁着得闲，去镇上给夫人折些杨柳枝回来。”</p>

碧玉动作麻利。</p>

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将杨柳枝都清洗干净，并放在了一个大盆里泡着。</p>

“夫人，杨柳枝就这么泡着吧，不用动它。等到需要刷牙时，您再取一小根出。把这杨柳枝咬断，就可以用来刷牙了。”</p>

许六月看着那一大盆的杨柳枝，心里头有一股暖意正在流动。</p>

“你有心了。”</p>

许六月笑看着碧玉，道：“那么冷的天，你倒还能出一身的汗。赶紧去洗洗吧，灶头烧了水。”</p>

碧玉听言，咧嘴笑了笑。</p>

她丝毫不矫情，拿着木桶就打水去了。</p>

而许六月呢？则随手拿起了一小根的杨柳枝，看了又看。</p>

是啊。</p>

杨柳枝似乎是有洁齿功效的。</p>

以前，她在演一个穿越剧的时候，剧本里似乎就写过。</p>

最早的牙齿洁具是杨柳枝。</p>

在晚唐时期，人们会把杨柳枝泡在水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杨柳纤维就会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p>

用这样的杨柳枝来刷牙，牙齿清新又干净。</p>

古语“晨嚼齿木”，就是如此来的。</p>

天啊。</p>

她都穿越到这里多久了？居然连这一点都记不起来！还傻乎乎用盐巴来抠……</p>

好在碧玉是个有心的。</p>

要不然，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抠牙生涯。</p>

一想起自己拿手绢沾了盐巴扣牙齿，许六月就觉得有点恶心。于</p>

是，甩了甩头，自我安慰道：“不不不，不是我没想起！是因为村子里没杨柳树……是的，一定是这样！”</p>

……</p>

入夜。</p>

许六月在宗母的屋子里头，看宗母和哑娘做的嫁衣。</p>

那嫁衣已经在收尾了。</p>

只剩下最后的金纱布，尚未缝制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