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许六月起得比往常还要早上一些。</p>

只因这一日忙完了手头的活后，还得亲自去勤奋村一趟，彻底将姚娘和灵儿母女给‘解救’出来。</p>

她穿好衣裳梳好头，前往灶房准备洗漱时，发现碧玉早就起来了。此时此刻，正在灶房里头生火，打算做早饭呢。</p>

瞧见许六月进来，碧玉有些许微愣。</p>

虽说她一早就知道，工作室的早饭，以往都是许六月她们自己做的。但也万万没想到，许六月会起这么个大早。</p>

“小……夫人，您怎么就起来了？天还没亮呢。”</p>

碧玉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烧水锅的大木盖子：“今日的天儿又凉了，还下着蒙蒙雨呢。奴婢给您打点热水出来，您再洗漱。”</p>

？？？</p>

许六月听了碧玉的话，皱紧眉头，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大对劲儿。</p>

夫人？这是什么鬼？</p>

原本碧玉喊她小姐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习惯了。只是想着以后家里总要买奴仆，所以该习惯的地方，还是趁早习惯的好。</p>

总不能有了家丁和丫鬟后，让别人都管她叫六月吧？那多不好立规矩啊！</p>

只是……</p>

这夫人又是从哪里来的？</p>

昨天夜里还是小姐呢！今天就成夫人了？</p>

“不用太热，温水就好。”</p>

许六月怀着孤疑的心，一边应着，一边顺手递了个脸盆过去。</p>

碧玉熟练接过脸盆，将水给舀了出来，又将热水兑温。紧接着，还以十分迅速的速度，把烧水锅的大木盖子给盖上了。</p>

最后，又十分稳重地，端着一盆温水，问了许六月一句：“夫人，您是要去里头的沐浴间洗漱，还是要出去外头洗漱？”</p>

碧玉的手脚麻利。</p>

一系列的动作，她做得行云流水。</p>

就连那一句‘夫人’，也叫得比方才更响了。</p>

“你……你把脸盆给我就好。”</p>

许六月伸手就接过了脸盆，嘴里还不忘念叨两句：“这人的称呼怎么怪怪的？说变就变了……”</p>

偏巧，碧玉也是个练家子。她的听力，那也是相当敏觉的。</p>

许六月的这两句念叨，一字不落的全入了碧玉的耳。</p>

而碧玉呢？</p>

也聪慧。</p>

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明白了许六月的疑惑。</p>

于是，连忙笑道：“夫人，今日老爷也起得很早呢。说是要上山，趁着天冷下雪之前，把柴房给填满。</p>

离家之前，老爷带了两个包子和一罐热水走。交代说早饭不回来吃了，让老夫人和夫人们别担心。”</p>

说罢，碧玉又道：“老爷……老爷的意思是，主子您已经出嫁了，再叫您小姐，不大合适。还是得叫夫人，才合规矩。”</p>

“……”</p>

许六月听言，嘴角抽了抽。</p>

天知道，她有多无语。</p>

可偏偏，她还是得勾着嘴角，保持微笑，应一句：“我知道了！”</p>

老夫人？这个称呼，用来称呼宗余和哑娘，倒也算说得过去。</p>

虽说老气横秋了一些，但宗母和哑娘的孩子都已经成亲了。叫一声老夫人，也是应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