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分两桌的。</p>
一桌摆在了堂屋,另外一桌则摆在工作间。</p>
工作间就是院子里,除了堂屋外,最大的那一间屋子。以前用来做仓库,现在许六月清空了,拿来给绣娘们冬天时做针线活用。</p>
按道理来说,村子里没那么多顾忌。没有所谓的男女不能同桌,更没有女眷不能见外男的虚礼。一起坐一桌吃饭呢,也不是不可以。</p>
只是宗母和宗余两个人,是不喜欢热闹的。现在让他们搬到工作室来住,已经算是一件为难的事儿了。</p>
哪怕宗母和宗余愿意迁就许六月,但许六月还是不想让他们一再改变自己的习惯。</p>
再说了。</p>
平日里宗母能跟着绣娘们一起吃饭,许六月就很感动了。现在还让她跟一群大老爷们坐一起?那不和规矩。</p>
说到底,宗母也不是村子里的村妇。她是个有傲骨,且讲究的人。</p>
许六月做的饭菜,份量都很足。</p>
猪蹄黄豆汤炖好后,刚好分了两个盆。虽说装得不大满,但每个盆也装了个大半。</p>
卤肥肠呢,许六月留了一盆下来,打算明日再吃。这卤的东西啊,留得越久,味道越香。其余的呢,又分装成了两盘。</p>
还有干锅马铃薯和蒜蓉白菜,以及后来做的蘸水,也都是分两个大海碗装的。</p>
每桌放一份,三菜一汤,刚好够吃了。</p>
“杨叔,这个蘸水是放有辣子的。你们能吃辣的,就把那个猪蹄儿放到蘸水里裹一裹再吃,香着呢。”</p>
许六月把碗筷给挖井工们放好后,便道:“大米就在堂屋门口的走廊上,一大锅,管够!”</p>
说罢,又十分有人情味,道:“你看,你们过来给我们打井,挺辛苦的。我们一家呢,本该跟着你们一起吃饭,唠唠家常,热络热络。</p>
但我家的情况吧,你们也瞧见了。家中没有父亲,我婆母和我娘亲,也都是脸皮儿薄的。所以啊,就不好跟大家伙儿坐到一起了。”</p>
村子里的人呢,其实挺怪的。</p>
说淳朴吧,是淳朴。说刻薄呢,也刻薄。说不拘小节咧,确实都大大咧咧。但要说小气嘛,也会有斤斤计较的人。</p>
许六月是雇主,花银钱寻人过来打井,还给人包了一日三顿饭。这一番安抚似的解释,其实说与不说都不要紧。</p>
但渐渐对人情世故看重的许六月,已经习惯于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妥当。</p>
这一番话说出来,无非就是想告诉杨师傅几个人。自己没与他们同桌,并不是瞧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家情况不同,需要讲究礼数。</p>
一来,能让杨师傅这些人心里头舒坦一些,吃得开心一些。二来,也能让旁人知晓,她们家是礼数之家。</p>
别瞧着村子里的人随意惯了,做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的。但对于讲礼数的人,还是得另眼相看。</p>
就拿万福村来说吧!</p>
里正家和郑大夫家,在万福村里,算是比较讲礼数的两户人家了。所以他们这两家在村子里的名声,便要好过别人。</p>
许六月现在是要做买卖的人。</p>
她要赶紧将自己的名声和工作室的名气,给打出去。只有名气越来越响,名声越来越好,才能吸引更多的人。</p>
那些人是上门来干活也好,上门来谈买卖也罢。只要是跟许六月这头能挂得上勾的好事儿,许六月都欢迎。</p>
所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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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