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虽是咱们宁国的威远将军,是皇室的驸马爷。在权势和地位上,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这些身外的东西对于父亲而言,根本就不重要!</p>
父亲真正想要的,无非就是扎缇姨母和你!没有了你们,他就是这世上最孤独的人!他时常一个人一坐,就是一整夜!</p>
不需要镇守边塞时,抑或没有公务时,他总是一个人喝闷酒!这一喝,就是酩酊大醉。</p>
我对父亲的做法,十分不解。在我还小的时候,他也从不与我说他的心事儿。我知道父亲不喜欢我母亲,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和我弟弟。</p>
可即便如此,素来崇拜父亲的我,还是舔着脸去陪伴父亲。我三岁的时候,就会给父亲拿痰盂。五岁的时候,会给父亲擦脸,擦手。</p>
而父亲呢?知晓我做的一切后,总是一言不发,甚至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感动和欢喜。</p>
直到我母亲离世,我弟弟虽哭得撕心裂肺,却不敢去寻父亲撒娇。偏我不同,我就要哭给父亲看!还大骂父亲,是个没有良心的人。”</p>
沈清儿说到这里时,深深看了宗余一眼:“兄长,那一年,我十岁了。我长到了十岁,才因为大骂了父亲,而被父亲多看几眼。</p>
也许是出于对母亲的愧疚,也许,是因为的身为姑娘家,本就比弟弟贴心。所以从那以后,父亲便会多花时间陪我。</p>
我成为了父亲的掌上明珠整整三年,父亲才在一次醉酒后,提起了扎缇姨母。那次后,我又胡搅蛮缠了一年,他才跟我说起了,他和扎缇姨母的故事儿。</p>
我知晓扎缇姨母和你的存在,只有两年。可父亲暗地里寻你们母子,却已经有二十二年之久了。他对你们的愧疚和思念,也有二十二年了啊!”</p>
沈清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p>
偏巧,素来不拘小节的她,连一块手帕都没带。</p>
于是,伸手就用衣袖一抹。抹得那张本就通红的脸上,全是鼻涕泡泡。</p>
许六月看不下去了,连忙掏出自己的手帕给她。她接过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鼻涕泡泡,哭得更凶了。</p>
奶声奶气的,还带着几分奶凶:“还是嫂子疼我!不像某个人!明明是别人的兄长,还非要冷冰冰的,吓死人了。”</p>
一番碎碎念后,也不等宗余和许六月开口说话呢。</p>
沈清儿这丫头,便又无缝连接,将话题归到了‘误会’一事儿上。</p>
“父亲和我说,他跟扎缇姨母是在蛮夷认识的。扎缇姨母是蛮夷人,性子刚烈,却也温柔似水。他当年在蛮夷受人围剿,扎缇姨母救了他。</p>
他说他和扎缇姨母是拜过堂的!按照礼节来说,扎缇姨母也是我的母亲。还说以后要是寻回了扎缇姨母和你,我和弟弟得把扎缇姨母当成自己的嫡母来对待。</p>
父亲说,他这辈子对不起的人有很多。扎缇姨母和你,还有我母亲和我们姐弟。他一生戎马,却唯独没处理好家事儿。</p>
对不起你们母子,是因为他爱你们,却保护不了你们。对不起我母亲,是因为他不爱我母亲,却娶了她回家。</p>
对不起我和弟弟,是因为……我们同样是他的孩子,他却总是逃避。他说,只要一看到我和弟弟衣着华丽,在家里受万千宠爱,便会想起流落在外的你们。</p>
想起你们生死未卜,想起你们受尽苦难。也想着,你们怨他,恨他。</p>
只要一想起这些事情,他就对宗家,对我们,都提不起半点的关心。他说这是他的错,但他没办法去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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