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楠子先去东京了。”离开得太久了,绫辻他们该担心了。我搓了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抬眼盯着五条悟摘下了墨镜而显露出来恍若星空般的眼睛,并意有所指,“时间不多了,多叫一点人来。”
五条家是五条悟的基本盘,老一辈可能还抱着过去的荣光醉生梦死,哪怕是对上六眼也不肯放下自己的身段,但是逐渐成长起来的新生代是仰望着五条悟背影长大的。天生慕强的咒术师会本能的,飞蛾扑火那般围绕在五条悟的身边——前提是五条悟不要张嘴说话。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嘴!
我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五条悟一眼,别搞事,先把咒术师韭菜们搞到自己的碗里面来。对此,五条悟只回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从宁静祥和的京都,转眼间便来到狂风暴雨的东京,简直像是跨入了两个世界。
暴雨倾盆而下,街道上的水上涨至小腿肚,地铁等地下场所设施无法正常投入使用。有部门将房屋被淹的受灾群众转移至安全的地方。
我坐在化身半龙的小鱼的背上,俯瞰下方变成洼沼的城市。
“齐木同学能发现还有被困的受灾人员吗?”冰冷的雨水敲打在我的脸上,虽然小鱼把脑袋探过来想要帮我挡雨,但是架不住这个雨是从四面八方砸过来的啊。
【我们到的是受灾最严重的区域,居民已经疏散撤离完毕。】齐木楠子用千里眼和心灵感应看过,下方已经没有活动的生物了。
【不过……好像有东西一直在等着你。】齐木楠子的眼睛像是鹰眼一般锁定两百米开外的目标。
“嗯?什么?”我抬头,朝着齐木楠子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白花花的雨幕。
【那家伙好像对你意见很大的样子,一直在盯着你看。】齐木楠子跟着我一起坐在小鱼的背上,有地方坐,为什么还要站着呢。就是雨点有些烦人。
“谁呀,我怎么一点都看不见。”我叠腿坐着对待暴雨已经是自暴自弃地随它去吧,雨打湿我身上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黏在身上,感觉很讨厌。限于普通人类的肉|体,我是真的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啊,真是令人伤心,我还觉得我和春和同学是很谈得来的好朋友呢。”头戴斗笠挡雨,穿着一件全黑色僧袍的藤崎浩人单手拿着禅杖扛到自己的肩膀上,像是风流不羁的花和尚。这也是所谓的平安京风雅吗?
“才这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已经把我给忘记了吗?”藤崎浩人扬起斗笠,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来,“我真的是会伤心的哦,春和同学~”
因为大暴雨,乌云遮蔽了天空,阳光无法照射下来,因此高天原上的诸神并不知道此时的东京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眼看着藤崎浩人拿出一支笔随手划拉了几下,就有几只带着面具的妖魔出现在他的脚边。蛇型犬型的妖魔嘴角还滴落着涎水,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还真的被绫辻同学说中了呢,这是要开战的节奏啊。我扭了扭脖子,听见骨头卡拉卡拉的响声。
“不要说得我们关系有多好一样,我们只不过是当过一阵同班同学。”我冷脸看着藤崎浩人,抱胸冷笑一声,“我对朋友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诶——春和同学可真是绝情。”藤崎浩人一禅杖抡了过来,要是被实打实打中了的话,估计就能亲眼看见摔碎了西瓜瓤了,“我以为我们相处不错。”
齐木楠子素手一扬便卡住了劈头盖脸砸下来的禅杖。
“哦,保镖又多了呢,春和同学~”藤崎浩人并不认识齐木楠子,加上我经常待在横滨,一般不留宿东京,因此藤崎浩人对我身边的势力分布是不太确定的。
“唔,你都不确定我身边究竟有多少人,就敢对我出手,你是真的勇啊。”我将脸侧被雨水打湿黏脸上的头发向后捋,眼神无语地看向藤崎浩人。
“唔姆,有的时候春和同学总是会说些奇奇怪怪,但是一听就能让人理解的话。我感觉这样的春和同学也有意思。”藤崎浩人抽,抽不回来螭变身的禅杖。这个女人还算是人类吗?藤崎浩人可以很确定这个女人不是神器,不然要是被螭刺伤了的话,就会因为想起生前的记忆而妖化。
“我讨厌谜语人,不然我们有话直说。”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专门等在这里来堵我的家伙想来一定是有什么算计,我的眼神是难得一见的肃杀,“请问,我能杀了你吗?”
“哇哦,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还真的是够直接的。”藤崎浩人吹了一声口哨,他就知道这家伙也不是什么乖小孩,只有夜斗那样子的笨蛋才会觉得这个眼神像鬼一样的小孩全然无辜,“终于不装了吗?春和同学。”
“不过,你确定吗?”藤崎浩人解放了螭,让她以小女孩的身姿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现在东京,横滨里仅有的两座夜斗神社都被水给淹没了。”
“夜斗神的信仰本就不稳固,如果杀了我的话,夜斗也会死——这一点你可以试试看,我说得是不是真的。”
回答他的,是齐木楠子面无表情的一拳。